看煌煜今天拿著電子卡片,一臉春風的步向他位於十三樓的專屬辦公室,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錯,幾個困難的案子總算可以丟給他做。
煌煜將右手住辦公室門前的電腦感應板一擺,電腦讀出他的身份無誤之後,門隨即打開。
「韋力,有沒有什麼有趣一點的拿來玩玩?」煌煜朝桌上黑白兩台電腦中的白色電腦一喊,螢幕上立刻出現一名黑髮男子的影像。
「有。」韋力用光筆在螢幕上一點,煌煜桌上的黑色電腦隨即自動開啟,資料同時傳到。「你今天心情不錯嘛!平時半個月都沒見你來一次,昨夜過得很充實吧!」
「是啊!」可不是,幫一個酒醉不醒的女子處理她弄髒的禮服,還要應付一天到晚要他去相親的父親,可充實得不得了。不過,煌煜今天的心情倒真的挺不錯的,雖然摟著沈洛湄一晚什麼也沒做,但是,他偶爾會覺得寂寞的心卻因此被她的睡臉填得滿滿的。
「聽說你昨夜是和「巴黎冰山」共度?」韋力透過螢幕和煌煜聊了起來。
流言傳播的速度還真是驚人。煌煜不得不佩服那些人散播閒話的能力,「韋力,你也學那些人道起人長短啦?」
韋力濃眉一挑,「我可沒那個嗜好,只不過琵亞最近發現沈洛湄公司的帳目有一些問題,她懷疑公司裡有人故意挖沈洛湄的牆角,我只是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而已。老闆不管事之後,我們已經很少主動去抓「臭蟲」了。」
「有人挖她牆角?」煌煜摩挲著下巴,似乎在考慮。集團若要主動去抓「臭蟲」,為安全起見都會事先做十分詳盡的調查,以確保行動不會出錯,既然他有融化冰山的決心,多瞭解她一點總是好的。
「先調查她一下好了。」煌煜難得動用副總裁的權力下達命令。
「沒問起。煌煜,你這次是打算融化巴黎最冷的冰山吧?!」
煌煜故作不解。
「別裝了,你這可是司馬昭之心啊!」韋力說完後,自動跳出電腦連線。
他的心怎會路人皆知呢?起碼他們就猜不到他想融化冰山,是因為她是惟一也是第一個他希望與她共度這一輩的女人。
離開羅浮宮後,洛湄還是提不起半點工作的情緒,索性在街上遊蕩。第一次蹺班,她的心情卻不見得輕鬆愉快,心中那絲寂寞感始終如影隨形,只要是一個人,到哪裡都寂寞。
還是回去吧!洛湄坐在街邊看著人來人住,發現只有將自己全心投入工作,孤單才不會明顯得讓人這麼難受。
一回到家裡,門還來不及開,電話就響了。
洛湄不急著接,慢條斯理地將借來的粉紅色高跟鞋擺好,才進屋接電話。此時此刻會打電話來的人也只有李叔叔,他固定會讓電話響二十聲。
果然,電話才接起,那頭就傳來關心的聲音,「小洛啊!你去哪兒了,怎麼沒來公司?電話打了十多通也沒人接。」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去看醫生了。」洛湄並不想說謊,但更不想讓長輩擔心。李君山是她父親多年的老戰友了,和她一家人的關係十分密切,當初她父母自殺後,她病了兩個禮拜,她父母的後事還是他代為安排的。
「你病了?這就難怪了。醫生怎麼說?」
「小感冒而已,我晚點就過去。」
「不急,不急,既然病了,就好好養病,公司這邊我來注意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否她太多心,李君山的口氣彷彿有些急躁。
「那就麻煩李叔叔了,我明天就會去公司的。」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別勉強,身體要緊。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嗯,李叔叔再見。」
掛上電話,洛湄忽然呆了一下,這多出來的半天假期該怎麼過?她的身體像是自有主張似的,直直走向一扇她許久不曾開啟的門。洛湄走到門前,又迅速折回自己的房間翻出惟一的一件T恤和牛仔褲換上。
門在她手中「呀」一聲打開,熟悉的顏料味立即撲鼻而來,有些嗆人。畫具和畫布的擺設一如她記憶中的樣子,只是人的心情早已不同。拾起置放一旁的鉛筆,她的雙手竟有些顫抖。
「別怕!」洛湄告訴自己。
抽掉當年未完成的畫,洛湄裝上全新的畫布,深深吸一口氣,讓筆隨心走。慢慢地,畫布上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是個男人,有著深邃的眼眸和性感的薄唇。接著上色,綠眸黑髮、挺鼻劍眉,嘴角帶著邪氣但魅力十足的淺笑。
是他!洛湄赫然發現,她的心裡想的全是那個有些無賴的男人!那個可以溫暖她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像個呆子一樣拿著洗衣店的袋子,站在人來人住的路邊等她,這實在大大違反他瀟灑帥氣的情聖形象,更嚴重的是,煌煜竟然不在乎路過的人在他身旁指指點點,要是讓他老爸看到,一定嚇得要去收驚。
好不容易,煌煜總算看到洛湄從地鐵站走來,依舊是一身暗沉顏色,深灰色的及膝套裝,配上一雙同色的兩吋高跟鞋,黑框眼鏡、老氣的髮髻、真皮公事包,女強人該有的配備一樣不缺,看來就教人由心底發冷。
只有他能看出她心裡的溫度。但這一時間,煌煜仍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吃飽太閒,還是腦筋燒壞了,竟然以為他有那個能耐去融化她外表的冰冷。
「是你!」洛湄本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想到真的是他,心裡頭竟有一點高興和雀躍。
「早啊!」煌煜揚揚手中的袋子,「我拿你的禮服來了。」
其實他的人也不錯!洛湄伸出手,正要接過袋子,「謝謝。」
煌煜卻又忽然把袋子收了回來,「就這麼一句謝謝?」
「哦!對不起,失禮了。」洛湄原本燃起些微溫度的眼眸立刻降溫,她拿出公事包裡的皮包,抽出幾張鈔票要給他,「麻煩你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