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馭紅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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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好嗎?」現在再提,他仍然會心痛,算他逃避好了。

  「好。」她點頭答允,但還有話沒說完:「一切的一切開始在我,最先傷你的人是我,抱著贖罪的念頭答應和你同居的也是我,之後對於你的不信任始終介意的還是我,我明明知道你的不安感有多麼強烈,卻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條項鏈的事,如果我早點告訴你,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我可以問你嗎?」

  「什麼?」

  「為什麼留著我送你的戒指?」

  「我……」

  這話一被問起,尹幽人難得地赧紅了臉,害齊明霽有一會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咳了咳,她羞羞澀澀地吐出真話:「那時候的你實在太耀眼,雖然是別有目的地接近你,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跟著陷下去,演的戲從假弄到真,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知道感情會隨著時間累積,所以想在畢業的時候將一切做個了結,怎麼知道在我說出口前會接到你的禮物。那瞬間,我真的要點頭了,如果不是朱秀絹突然出現說穿一切,我真的會違背和她的交易,點頭答應你。」

  「還有姓呂的,她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大姐她不是。」她搖頭,急忙辯道:「那時候大姐要告訴你的是我弄似成真的事,只是被你打斷,她還來不及說,你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戒指之所以留著,是希望有一天能再見到你,也希望能留住當初你買戒指時對我的感情,期盼有天它能發揮真正的作用。後來遇見你,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讓我一時無法適應,只好將這事瞞下來,心想,你對我除了報復外不會再有其他,就算有愛,也難免不了有恨,所以沒提。明知道這會讓你因為過去的事變得無法信任我,會一直不安,懷疑我總有一天又會離開你,但我還是瞞了下來;怕說了,反而讓你訕笑,又怕你會說我是在演戲騙你。」

  「結果,你和我一樣,我們一開始就沒有互相信任對方,誰也沒有先踏出信任的一步。」一開始同居的立足點不對,就讓結局也變得不對了。

  「一開始的關係基礎就太薄弱,我以為可以埋在台

  面下,只要不碰觸它,總有一天它會消失;哪知道自己根本就錯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有話還是要坦然說出來,不然只會讓對方猜疑。互相揣測心思的相處方式並不是愛,而是折磨,我到今天才明白。」

  尹幽人點了頭,附和他的話,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生氣,而且,氣得不輕。

  「幽人。」輕喚一聲仍然依戀的名,待清澈的眸子凝視自己,他才繼續道:「那枚戒指你還願意要嗎?」

  「明霽?」

  「我知道你托姓呂的把戒指還我,表示你不願意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但是,我可以求你嗎?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愛孩子。」

  不說彌補,因為這兩個字不應該出現在愛裡,愛時所受的傷,理應用愛治癒,而非彌補。這道理,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明霽。」尹幽人歎了口長氣,悠然的口吻有絲無奈:「那枚戒指不是我托大姐還你的。」

  不是她托姓呂的還他?

  「事實上——」咳了幾聲清清嗓子,纖柔的聲調繼續說道:「我找了它好久,一直到半年前才死心,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它,也找不回你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

  「你被大姐整了,項鏈是她拿走的,並不是我交給她的。」無奈加上同情染上清澈的眸,抱著孩子的尹幽人只能以眼神表達她對他的疼惜。

  可是小雪霽竟送給她老爸三聲咯咯咯的笑語。

  齊明霽的臉色從原先的血色轉變成慘白,再來是鐵青,最後變成血壓以向上疾衝直達爆裂邊緣的漲紅。

  「那個該死天殺的瘋女人!」

  這聲咒罵,尹幽人聽得很懷念。

  「小雪霽,這才是你爸爸。」她對女兒這麼說。

  「咯、咯咯!」

  第十章

  有人說:初戀通常是沒有結果的。因為初戀的、初字代表沒有經驗的意思,而沒有經驗,往往造成兩個人因為經營愛情的生澀,最後無疾而終。要等到累積不少戀愛經驗後,才能知道用什麼方法經營愛情才是最長久的。

  但,如果初戀之後又再一次愛上同樣的人呢?那還算不算是初戀?

  我想,幸運女神是眷顧我的,給我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之後,讓我就此死心塌地愛上初次愛戀的那個人,無法變心,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更遑論放在心裡。若非如此,我怎能再度愛上這樣一個改變我人生,讓我心痛,也讓我心疼到骨子裡的女人。

  既然心痛,又為何要愛上同樣一個女人?某天,在大街上和朱秀絹意外相遇的時候,她叫住我,這麼問我。

  我說了什麼,大概也忘得差不多了,畢竟,日記對我來說就像放在衣櫃最角落的衣服,除了大掃除的時候,很難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件衣服的存在。我只記得自己說的話裡有這幾句:就算心痛,就算曾經有傷,我痛的時候她也在痛,我受傷的時候,她也一樣不好受。在這世上有多少女人,但只有她能知我、懂我、感受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她肯讓我愛她,這是我莫大的榮幸,而她肯愛我,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相較之下,什麼受傷、什麼心痛,只是小小的代價,如果愛情有時真得付出這些,我都認為值得。

  最後她說了什麼我根本沒記在心裡,但是挺介意她離開前那聲笨蛋,我很笨嗎?不,我寧可把它歸類在執著這類的字眼。

  因為我的執著,今天,我的妻兒才會在我身邊不是嗎?而且——

  「你在做什麼?」柔柔的嗓音從後頭傳來,嚇得齊明霽馬上合起早百八年前買的卻寫不到幾頁的日記,順手藏進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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