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靖這回不單是側躺,還半壓上她柔軟的身軀,鬆開與她交握的手指,威脅性地扳過她的小臉逼她看著他。
\\\"我曾經說過完美的謊言不可能存在於世上,你再如何造假也無所謂,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有破綻可尋。\\\"看進她突然發愁的表情,他反而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似的漾開笑。
\\\"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是嗎?\\\"她應該說是複雜令人難解的,為什麼到了他的面前卻成了塊透明玻璃?忍不住歎息,她逐漸變得透明,而他卻依然複雜得讓她看不透。
\\\"是要老實說,還是要我逼你?\\\"單手將她雙手高舉過興,他找到離他最近的襯衫充當繩索,輕繞上她兩隻手腕。\\\"我個人比較傾向後者。\\\"
說穿了,他不過是就逼問之名行親近之實,果真是男人。
\\\"我……\\\"仇愛吞了吞口水,艱困地道:\\\"我…我老實說。\\\"
\\\"是嗎?\\\"索靖停下繞綁的動作,丟開衣物,露出\\\"好可惜\\\"的表情瞅著她。\\\"要說了嗎?\\\"
仇愛點點頭,將他推離些許好讓自己能轉身對他,彷彿這樣會比較有勇氣說話,雖然她還是無法避免背貼著他胸口的親暱。
\\\"我太久沒接觸過這種形式的親近,我不想讓你感到厭煩,也不會像一般女人撤嬌使柔,更學不來嚶嚶細語;我曾試著這麼做,但這個小女人的面具我戴得好累,卻又擔心如果不持續下去會讓你覺得我不是你要的那個女人。\\\"她善於扮演放蕩女郎是因為不須對自己要對付的人有感情,是以她演得無情,面具也戴得理所當然。然而一旦觸及感情層面,卻發現高明的角色扮演功夫不再實用。\\\"我想做自己,但沒有一個男人會欣賞善於辯駁、工於心計又熱中賭技的女人……\\\"話說到後面愈是不安,她收了聲,也不敢回頭面對索靖的反應。
\\\"你喜歡賭?\\\"
\\\"我喜好賭桌上勾心鬥智的刺激,如果不是這樣,李斯不可能會收我做他的手下。\\\"
\\\"賭徒嗎?\\\"他想起初次交手的情景。
\\\"我想我是賭徒吧!\\\"她坦誠道\\\"遲疑了許久,終於問出自己最在乎的問題:\\\"這樣的仇愛你還要嗎?不是柔弱單純的小女人,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沒有該有的矜持,也沒有所謂的順從;有的只是一身褪不去的賭場氣息、工於心計的狡詐詭辯——這樣子的我,你要嗎?\\\"
\\\"這就是你近日來拚命壓抑自己、逼自己事事依從,戴上小女人面具的原因?\\\"看見她後腦勺點了點,他幾乎快心疼得直想深深愛她一番。
\\\"男人都要他的女人柔順聽話不是嗎?\\\"
\\\"我要一個傀儡娃娃做什麼?\\\"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壓在自己身上。\\\"如果只是為了要這種蠢女人我何必要你。\\\"
\\\"索靖?\\\"仇愛雙手壓在他胸口,支起上半身。
\\\"在要你之前我們是敵人,在交手的過程中你可不是個輕易順從的女人,難道我忘記過去曾有的惡言相向?\\\"真是個傻女人。\\\"現在再裝出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不覺得前後矛盾?\\\"
是啊,她和他一開始便是敵人,真實的性格早在對峙中表露無遺,現在還佯裝什麼?
\\\"我不需要柔順謙卑的娃娃,當初吸引我注意的就是你的賭技和與我對峙的膽量,小女人的面具就算敲碎它丟棄對我而言都無所謂,反而你一天到晚戴著它會令我不悅。\\\"
仇愛聽了猛搖頭,抑不住他要真實的她的喜悅。\\\"我不希望令你不悅。\\\"這是真心話,她鼓起了勇氣才說得出口。
\\\"那麼……\\\"他頓了下,雙手箝制她腰身。\\\"那個讓人有困獸之感的原因呢?\\\"
\\\"呃?\\\"
\\\"我注意你的一切,不可能看漏你的任何表情。\\\"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她。\\\"仇愛,我會讓你感覺到倍受箝制嗎?\\\"
\\\"我……\\\"他在乎她!這一份突來的認知令她狂喜,然而,他突來的問題也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他是這麼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還如此深深地放在心底。
\\\"說實話。\\\"索靖沉聲道。外露的緊繃洩露了預知她給予肯定答案而起的不安,他知道仇愛對自由的渴望,但這意味著要他放開她,這是他唯一一件無法為她做到的事。
良久,仇愛果然誠實地點頭,因為她知道無論她說得再好都逃不過被他看穿的結果。
\\\"我仍然渴望自由。\\\"她低下身子附耳在他胸口聽著穩定頻率的心跳。\\\"我喜歡賭桌上的氣氛,但是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拉斯維加斯才能賭不是嗎?在到拉斯維加斯之前我被自己的仇恨束縛,到這裡之後被與李斯之間的人情債捆綁,我幾乎沒有自己的空間……\\\"
\\\"所以要離開我、離開靖城?\\\"這一句話,他艱澀地出口,感覺到胸口的頭顱左右搖動,他鬆了口氣,卻又在意極她如斷翼小鳥的窒悶。
仇愛倏地抬頭搖得像個波浪鼓。\\\"我正試著找尋妥協的方法。\\\"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如立誓般地說道:\\\"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我這想法是不?所以這只是短暫的過渡期,我很快就能調適過來。\\\"
\\\"真的?\\\"
她沒有正面給予回答,只是壓下唇挑逗他,纖細的手指順著他堅如磐石的肌理下滑,柔美的身軀也附隨而下,漸漸沒入覆蓋兩人的床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