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佩瑩原本想問是為了誰而買的,但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答案。凝神望著他眼中的深情,乾澀的雙眼慢慢開始泛紅,淚水在眼底凝結。
「別哭,我不想又害你哭。」天沼緊緊環抱住她,偏著頭細細摩挲她柔嫩的臉龐。
佩瑩將淚水眨回眼中,喃道:「別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不多愛自己一點?別這麼寵我,別這麼疼我,我還不起。」
「我是愛我自己的。」天沼對著鏡中的佩瑩一笑,「我用愛你來愛我自己,我用寵你來寵我自己。」
「你又要害我掉眼淚了。」佩瑩吸了吸鼻子,笑著抱怨道:「要足害我把妝弄花了,你得要幫我畫。」她仰高頭,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怎能不讓她感動落淚。
「既然這樣,我就先幫你補點口紅好了。」他低下頭,輕柔地吻上她的唇。
「我們會遲到。」佩瑩在他的唇邊低語,提醒的字句全化成邀請的語氣。
「無所謂,讓他們等。」天沼加深吻,手繞過她的腰,撫上她光裸細緻的背,摸索著拉鏈的位置,但找了半天還是沒找著,不免有些惱怒,「拉鏈呢?」
「拉鏈?」佩瑩愣了下,隨即瞭然的笑了出來,「這件禮服沒有拉鏈。」
天沼無奈地長喟一聲,替她把衣服整理好,「看來我們沒有遲到的機會。」
「下吹吧。」
「唉!」天沼又歎了一聲,「記得提醒我別買沒有拉鏈的衣服給你,還有扣子也不要太多。」
「色鬼!」佩瑩皺起俏鼻嗔道,一手扶著天沼的手穿上紅色高跟鞋。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天沼點了點她的俏鼻,順手抽出她的髮簪往床上一拋,佩瑩還沒來得及出聲抗議就被他點住了唇。「你把頭雙弄成那樣子又老又醜。」
佩瑩張嘴輕咬他的手指一下,挑眉問道:「你說誰又老又醜啊?」
「說你啊!醜老太婆。」天沼戲謔地輕擰她的臉頰一把。
「好啊!你敢罵我是醜老太婆!」說完,她還來不及採取攻勢就被天沼攔腰抱起。「不公平!人家還沒準備好。」
「怎麼不公平?你是醜老太婆,我是醜老公公,我一輩子就抱著你走。」
一輩子?她怎能奢望?她只能滿足的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屬於此刻的幸福,未來的事,就留待未來再說吧!
佩瑩敲敲天沼的厚胸,要他放她下來。「放我下來啦!要是被姜總管看見,你這個主人的形象就毀了。」
才說到他,就聽見姜晉鴻走上樓來,一面說道:「主人,剛才李小姐打電話來問您什麼時候會到。」
姜晉鴻抬頭看見天沼抱著佩瑩,登時失聲,傻愣愣地呆望著兩人。
「老薑,你剛才說李小姐打電話來說了什麼?」
姜晉鴻警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回答:「李小姐問您什麼時候會到,還問我您買了什麼禮物送她。」
禮物?天沼皺起濃眉。他完全沒想到這一點,他只把這場舞會當成普通的應酬,但既然她都提了,不帶點東西過去未免太失禮。
佩瑩坦然迎向姜晉鴻怨毒的目光,十分明白他心裡頭暗罵的詞彙絕對比地想到的還要精彩數倍。要不是知道他對天沼的保護態度緣起於當年天沼對他的救命之恩,佩瑩幾乎要以為他和保羅是同好,而她則成了他的情敵。
死狐狸精、大騷貨、風流寡婦……那女人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丈夫才死沒多久,就想勾搭上他的主人,肯定是看上主人的錢。姜晉鴻不屑地斜睨著她,佯作關心地問:「夫人,你的腳是怎麼了?如果是斷了,可得去找醫生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咒她斷腳。佩瑩決定不理他,她說不出那麼損人的話,而且她的腳也沒脆弱到經不起他的詛咒。
反倒是天沼聽了不悅地橫姜晉鴻一眼,淡漠地吩咐道:「你告訴李小姐,我們一會兒就到。」
「是。」姜晉鴻不笨,當然看得出主人相當不高興他剛才說的話,他乖乖閉上嘴,但離開前還是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瑩瑩,老薑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你別介意。」天沼輕輕放下佩瑩,待確定她站好了,才鬆開手。
佩瑩勾著天沼的手,緩步下樓。「我知道,他也是為了你好。」
從天沼家到李家大約要二十分鐘車程,加上之前去了趟禮品店,天沼和佩瑩到達時舞會早已開始了。
李思璇站在落地窗前,努力尋找著那個遲來的身影,對於身旁幾個不斷自吹自擂的企業小開只覺得厭煩。
「思璇妹妹,改天有空我請你到我在溫哥華的別墅度假。」一個流著油頭的瘦小男子涎著臉,湊上前去。
李思璇嫌惡地將他推離自己三尺遠,見他又要湊過來,立刻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給我放尊重一點,誰是你妹妹?我哪有那麼倒楣給你這種人當哥哥。」
其他圍在李思璇身邊的男子見他碰了一鼻子灰,全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
「笑!笑什麼笑!」瘦小男子惱羞成怒地喝道。臭婊子,給她幾分顏色就跩起來了,要不是看在她老爸的份上,他當場就賞她一巴掌。
「你們笑什麼?」李思璇目光巡視在場的幾個男子,「你們也沒比他高明到哪裡去。」一堆敗家子!她心裡暗罵著。
「李小姐,話不是這麼說……」
李思璇扭過頭,不再理會他們,逕自望著窗外。忽地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心下一喜,拉起裙擺快步走向門口。
「苻大哥!」她輕喚一聲,正想奔入他懷裡,卻被天沼不著痕跡地隔開。
「生日快樂。」天沼將在禮品店買的體物拿給她,語氣與表情依舊淡然。
「謝謝。」天沼的冷淡絲毫沒有影響到李思璇的雀躍,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精美的包裝,一邊對天沼說:「苻大哥,你買什麼送我?我剛才在電話裡一直想套姜總管的話,可是他怎麼也不肯跟我說,只肯說是一個驚喜,不能洩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