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天沼俯身在佩瑩額上印下一吻,「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去吧!」佩瑩仰高笑臉,伸手輕撫他的臉頰。
道別佩瑩之後,天沼火速趕到機場,但心中總覺得不對勁,他決定先撥個電話到台灣問清楚狀況再說。
「屠軍。」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屠軍沒有生氣的聲音。
「軍,你在?」天沼訝然。
「嗯。」屠軍輕應一聲,單調的音節沒有任何情緒。
「你沒事吧?」
「嗯。」
「有人打電話到我家說你出事了。」
「我公司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家的電話。」
天沼心中一凜。「該死!」
「怎麼了?」
「可能出事了,我改天再跟你聯絡。」天沼關掉行動電話,轉身衝向停車場。
不到三秒鐘,天沼那輛銀灰色的積架跑車以不要命的速度俯衝過擁擠的香港街頭,不久,車子一個俐落的回轉橫停在聖心醫院大門口。
天沼迅速下車奔至醫院內找人詢問。
「苻先生,苻太太大概二十分鐘前就已經做完檢查回去了。三個……」佩瑩的主治醫師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天沼像一陣風般又旋了出去。
天沼坐回車上,一手操控方向盤將車駛向璩立奎夫婦的墓園,一手撥著阿德駕駛的賓士房車上的行動電話號碼。
「阿德快接啊!」他心急的念著,然而電話那頭仍是反覆地響著單調的鈴聲。
好不容易來到墓園,天沼第一眼便望見阿德駕駛的賓士房車,趨前一看,阿德橫倒在車內,不論他怎麼叫喚他沒醒來。
「阿德!」天沼拿出身上的備用鑰匙打開車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呼吸,應該是被注射了麻醉藥。「瑩瑩──」
他衝進墓園,見到姜晉鴻也像阿德一樣,橫倒在璩立奎夫婦基前,而佳人早已杳然無蹤。
「老天!」天沼雙膝重重跪落在微濕的泥地,聲音飽含著恐懼,「你不能就這樣把她從我身邊帶走,我不准!」
行動電話的鈴聲忽然劃破寂靜沉痛的空氣,他立刻接起了電話。
「苻大哥,我是思璇,你快點帶人來……」
☆ ☆ ☆
人家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李思璇衷心希望自己別正好就是那只快死的貓。
今天她到過逝五年的母親墓前去看看時,遠遠望見姜晉鴻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走進墓園,她一開始並沒有認出那個懷孕的女人就是璩佩瑩,只是覺得她有點眼熟。後來又有兩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外國男子走進墓園,沒多久姜晉鴻忽然倒在地上,而那兩個外國男子則架走了那名孕婦,來到郊區一棟荒廢已久的別墅。她一時好奇就開車跟了過去,直到他們拉著那孕婦下車,她才發現那個女人就是璩佩瑩。
她在屋外打了通電話給苻大哥要他到這裡來救人之後,原本想就這樣丟下她讓苻大哥自己來處理,但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驅策,躡手躡腳的潛入別墅的想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麼鬼。
這時,沉重而凌亂的腳步聲從木造走廊的另一頭傳來,李思璇連忙躲進一旁的小房間,只見那兩個捉璩佩瑩過來的外國男子和另一張生面孔的外國人走進房間。
「夫人,好久不見。」
「保羅是你!」佩瑩以為捉她來的是羅家奇。
「你們兩個到大門口守著,沒我的吩咐不准進來。」保羅遣開那兩名外國男子。待兩人的腳步聲走遠了,他又開口道:「要你來的人不是保羅。」
「是羅家奇?」
保羅不屑的冷哼一聲,「家奇那個笨蛋花了一大筆錢找黑磷去殺你,根本沒想到黑磷跟你是一夥的。」
「你不是保羅。」佩瑩注意到他語意之中的異樣,「你到底是誰?」
他笑咧了嘴,森冷邪魅的笑容讓佩瑩心中泛起絲絲寒意,不自覺地縮向牆邊。
「夫人,我們當了十年的夫妻,你怎麼連你丈夫都認不出來?」
佩瑩被他突然變換的熟悉聲音驚駭得狠狠倒抽了一口氣,「你是羅家權?」她用力搖著頭,想甩掉這場噩夢。「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那個外國人是死了半年的溫吉頓公爵!李思璇被這意外的答案震了一下,不小心撞倒一旁的木架子,發出巨響。
「大人,失陪一下,我去捉隻小老鼠。」保羅,不,應該說是整形後的羅家權,優雅的向佩瑩欠了個身,走向連接小房間的門揪出了李思璇。
「喂!放開我,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李思璇用力扭動著身軀,想脫離他的鉗制。
「小姐,我恐怕不能讓你走。」羅家權拎著李思璇,毫不憐惜的將她扔向一旁的沙發椅上。
「李小姐?」佩瑩詫異的看著李思璇。
「喂,你別會錯意,我不是來救你的,我只是迷路走錯了房子。」
「不管是不是走錯房子,這位小姐恐怕是走不回去了。」羅家權揚起的笑臉只有嗜血的殘忍。
「不關她的事,你要錢我可以全部還給你。」
羅家權對佩瑩搖了搖頭,「夫人,看來我這十年來的教導還是沒教會你多少,你依舊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小笨蛋。你還不懂嗎?我費盡千辛萬苦,可不是為了把原本就屬於我的錢再拿回來,我要的是一個新的身份,怎麼可能任這位小姐回去替我復活的事大肆宣傳。」
「公爵這個身份還不夠嗎?難不成你想當查爾斯王子。」李思璇譏諷的撇撇嘴。嘴上雖逞強,其實她心裡怕得直發抖,深怕這個「死公爵」一發怒就給她一槍。苻大哥,快點來,她可不要這麼早死。
羅家權對她的嘲諷只是冷笑以對。
「倒不用那麼尊貴,現在貴族已經不吃香了,我只是想換張新面孔,過點新的生活。」
「缺德事做多了,當然想換張新面孔免得仇家找上門。」佩瑩冷笑道。從歐陽世華那兒,她才得知羅家權的仇家有多少。
佩瑩的冷言冷語反倒讓羅家權驚訝的挑高了眉。「夫人,才半年不見,你的反應倒進步不少。不過你也沒說錯,我是被那些殺手追得有點煩了,才安排了那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