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劭倫睜大眼睛,錯愕的看他,他猜對了。
「是哪個幸運的傢伙呢?」姜磊突然領悟了。「原來你一直在等的人就是——」
「嗯。」
「他是——」
「對不起。」
一個服務生打斷姜磊要說的話。「請問哪位是季劭倫先生?」
「我是。」季劭倫回答。
服務生放下手中餐盤上裝著紅色液體的酒杯,「有人請你喝這杯酒。」
季劭倫看了看桌上的杯子,熟悉的記憶在透光的紅色液體中迴盪。是他!
「他來了!」原來他沒有生他的氣。太好了!「那個人在哪裡?」
服務生指著酒吧的方向。
季劭倫失態地衝了過去,連小費也忘了給。
姜磊笑看著他往酒吧方向跑去,代他給了服務生小費後才跟了過去。一跟去,他才知道他這個好友為何會陷入這種社會目前還無法完全接受的同性情感之中。那個男人——不,那個大男孩,柔美得教人忍不住想好好保護他。
「不替我介紹介紹?」姜磊靠上前,對那男孩點頭示意。
陌生男孩看也不看他一眼。
季劭倫摟過男孩的肩,輕捏他的下巴讓他正面對上姜磊。
「他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姜磊。姜磊,他叫未央。」
未央?「好名字。」如果天使真的無性別的話,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孩了,
當然,如果他能笑一笑的話。而他面無表情的態度競和季柔霄有些類似。
從季劭倫的臉上不難看出對他的呵護,而未央也只有面對他的時候才稍梢柔和了表情。看來他也是很愛劭倫的。姜磊是旁觀者,當然看得再清楚也不過了。
「願意和我去倫敦?」
未央點了頭。
「太好了!」季劭倫忘情地抱起他大呼。
「放我下來!」未央白皙的臉迅速泛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丟人!
季劭倫放他下來,低頭就是一吻。
啪!未央的回應是甩了他一巴掌。
「你竟然敢在這種地方——」他沒把話說完,氣沖沖掉頭就走。
「未央!」季劭倫追了出去。
姜磊自然又成了那個付錢的人。等他走到外頭,他看見此刻最不該出現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
季柔霄正倚在街旁一輛車門大開的車子上。
「小姐!」她怎麼會開車?
季柔霄抬眼越過季劭倫看向姜磊,只看了一眼又回到季劭倫身上。
「你想做什麼?」季劭倫提防地看著妹妹,以身體擋在未央前頭,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季柔霄彎進車內拿出一袋牛皮紙袋,朝季劭倫走過去,將紙袋交給他。
「這是什麼?」季劭倫覺得莫名其妙。
「看了就知道。」
季劭倫打開紙袋在街燈下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
「為什麼?」紙袋裡是季氏在英國投資的產業明細及產權證明書,證明書上頭的名字是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算是賀禮。」
「我以為你對季家——」
「我只針對季仲宇。」她淡淡的說著。
「你無需背負他的罪。」
「是我錯怪你了。」
對他的話季柔霄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後的未央。
「好好照顧他。」
未央默默地點了頭。
頓時,一股輕淡淡的情感無言的流竄在他們的周邊。
「那個男孩——」季柔霄維持面對窗外的姿勢突然開口。
「他說季劭倫是他的一切。」那副堅決的模樣連她都忍不住叫好。明明是社會所不容許的感情,兩人卻愛得比任何人都來得強烈、堅決。說實在,她好羨慕,如果她也能擁有所謂的感情,她會喜歡那種一生相屬的感覺;只可惜,她沒有。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他是我送去的。」這一句話代表她全數知情。
「為什麼?」
「你想問什麼?」她揚眉。
「為什麼你知道劭倫的事?為什麼你會知道未央這個人?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裡?」他頓了下才又道:「為什麼你會洞悉一切?」最後一個問題是他最想得知的,她幾乎是無所不能,這一點讓身為男人的他無法不去介意。該是他來為她做事,而不是她一個人兀自蠻幹,他則被蒙在鼓裡。
「你很激動。」季柔霄淡淡的指出他的失態,接著輕聲訕笑。
「今晚你受了不少刺激。」
「你讓我覺得挫敗。」他只能以平和的語氣緩緩吐出:「對於你,我還是做不好保護的工作。」
「你盡責了。」她不是安慰,只是就事論事。
「從我平安長大這一點來看,就可以知道你已經做好你分內的工作,這是毋庸置疑。」
「是啊!」除了這一點,他是無一處可取。
「你越來越貪心了,姜磊。」
「咦?」
「對於我的事你越管越多,難道你沒發覺?」季柔霄嘲弄的眼神從窗戶的倒影上便可窺見。
「是啊!」姜磊老實的點頭。
「這該怎麼辦才好呢?」他自言自語。
放不下她就是放不下她,他已經試過好多次了,要是成功的話他也不會跟著她搬到這層新購買的公寓同住,任公司裡的人對他們蜚短流長,也執意要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了。
「你可以放手,我無所謂。」說話的同時,她仍是沒有情緒的表情。
「我知道你無所謂,但我不放心。」
「多事。」
「是啊,我的確很多事。」他哂笑,對她的冶言冶語完全不以為意,因為實在是習慣了。
「只怕這性子再也改不了了。」
季柔霄不理會他的自我嘲弄,自己又提了另一個話題:「他說他肯為季劭倫死!」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強行帶他去找季劭倫吧!「死,要說出這個字可得有很大的勇氣才成。」
「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他不得不佩服那男孩的感情。
「看不出來他會說那種話。」
「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任何事都能瞭若指掌?又為什麼要幫助劭倫?」
「我不是說過了,我只針對季仲宇,不包括他的兩個兒子。」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時興父債子償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