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要不要我先替你除掉那個礙眼的女警察?咱們再來談談往日舊情。」她可是非常心儀他床上的技巧。
「妳敢--」眼一沉的陳文迪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她想把殺警的罪名推給他。
「你認為我不敢嗎?」仗著她是強森·道格的養女,她以為他會顧念舊恩而任她為所欲為。
話一說完,薇雅像山野間優雅的羚羊,腳一蹬踏上一旁的樹幹,側身抽槍朝上官虹瞄準,扳機輕扣不留餘情。
但是在她掏槍之前,陳文迪已先一步打偏她的彈道,再快速的補上一槍,不讓她有機會轉而傷害他心愛的人兒。
「你……你居然對我……開槍……」不敢相信的天之驕女睜大駭然的雙眸,一道紅泉由胸口噴出。
「我警告過妳不要對小泉下手,妳當我只是說說罷了嗎?」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你……」口吐鮮血,她來不及咒罵他的無情便走上回不了頭的幽冥大道。
薇雅·道格的一生短暫如知了,在土裡等候了十數年,只為一季的燦爛,蟬聲綿綿恭送學子走出校門。
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如果她不自大的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中,自以為聰明地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也許她能成為殺手組織下一任首領。
「唔!不對,我記得有四聲槍響;」聽覺無誤的陳文迪看向上官虹,心想她是否受了傷?
但是他視線一至,隨即被她驚駭的神情給震住,冒煙的槍管猶帶濃厚的煙硝味,證明另一愴是出自她手中。
她的那顆子彈射向何處?
驀地,他的血液為之凍結,上官虹的身後是欲置她於死地的薇雅,而他開槍替她解決了背後的大患,她會不會直覺認定他的目標是她,因此予以還擊?
緩慢的轉過身,他屏住呼吸審視身側的小人兒,見黃泉揚著笑似乎並未受到傷害,他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但是,他似乎放心得太早了,那張活潑的笑臉頓時轉為沮喪的哭臉,唇瓣輕啟--
「文迪,我好像中槍了。」
按著腰際的手稍一放鬆,腥紅的液體由指縫間流出,染濕了她的五指。
臉色倏地泛白的陳文迪比中槍者還要驚恐,血色全失的顫著手伸向她傷口,竟遲疑的停在衣角邊,不敢觸摸染血的肌膚。
他從沒這麼害怕死亡過,茫然地看著心愛女子的血滴落地面,內心的恐懼叫他無法再進一步,他保護了想捉他的人,卻讓自己的愛無辜受累。
這叫他怎麼接受?救了一人卻犧牲一人,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還不快送我去醫院,你想眼睜睜的看我流血至死嗎?」這個呆瓜。
忍痛一喝,如夢初醒的陳文迪這才一把抱起受傷的黃泉,身形極快的衝過上官虹身邊,朝離幸福鎮最近的醫院奔去。
只是,他的災難才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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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是哪個混蛋敢傷害我的寶貝女兒?!快給本將軍滾出來,我非拆了他的骨,剝了他的筋,連皮帶肉閒坦克車壓過不可,我捧在手心的小心肝可不是你們可以碰的……醫生,請你用最好的藥救我女兒,不管花多少錢我都付得起,看要什麼醫療團體,或是來自國外的名醫,我馬上派架戰鬥機去接人……」
幾個覺得丟臉的年輕人用手蒙著面,故意裝做不認識正在大吼大叫的老男人,甚乏考慮要不要趁他沒發覺前趕快離開,免得人家發現他們的關係匪淺。
可惜出口只有一個,又剛好被某人擋住,他們非常認命的背過身,假意欣賞仁義國小三年五班徐忠義的塗鴉畫,盡量不與他打照面。
特權,特權,的確十分好用,但不是用在這個時候,醫院中不得奔跑、喧嘩的標語就貼在牆上,相信識字的人都懂標語的意思,別的病人也需要休息。
只不過這位將軍大人毫無自覺,以為醫院是他的私人診所,以他的需求為第一優先,他說的話便是權威,每個醫護人員都該排成縱隊聽他訓話。
「……什麼叫傷得不重,明明說她流了很多血,意識不清陷入昏迷中,你是庸醫還是怕我將你送軍法處置,人都躺在病床上了,你還說她不要緊……」
不要插手、不要插手,千萬別回頭看,他是來自火星的八腳怪,地球人無法與之溝通,得立刻迴避,以免被纏住。
聽著主治醫生被拉住領子的驚呼聲,那群裝聾作啞的年輕人只能默默的付出同情,哀悼他來得不是時候,不小心被腕龍的尾巴掃到。
這位黑面將軍絕對是素食的,雖然他偶爾也啃啃骨頭,但還沒有吃人的經驗,相信他的安全無虞--除非他的寶貝有個萬一。
「飛虎、飛鴻、飛燕,你們幾個在幹什麼?小泉生死未卜,你們還有閒情逸致在那邊聊天。」氣死他了,全是沒情沒義、沒血沒淚的小混蛋。
唉!被發覺了。
三兄妹相視苦笑,無奈的轉過身。
「爸,我們是在擔心小妹的傷勢,你瞧我的眉頭是皺的。」一臉愁容的黃飛虎率先發言,把憂心的大哥角色扮演得唯妙唯肖。
「是呀!爸,小泉到現在還起不了身,不曉得傷得有多重。」不能笑、不能笑,否則他一定死得很難看。憋笑的黃飛鴻讓人以為他真的很難過,眼中含著淚。
相較於兩個兄長的做作,黃飛燕的表現就此較正常。
「貓有九條命,死不了,你不用急著哭喪,她一定不會比你早死。」先生先死,先死先生,意思是男人較短命,小姐不死。
「妳……妳在說什麼話?妳想我早點死是不是。」不貼心、不貼心,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居然生了這麼冷血的女兒?
只差沒老淚縱橫的黃傲天激動的吼著,老臉漲紅似中風的前兆,指著大女兒全身顫抖。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大可放心。」人早晚會死,沒什麼好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