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她說成一件該遺忘的往事!」
「軍,她死了。」苻天沼試著讓他接受這個事實,「不管你再找幾個她的複製品也喚不回她。就算你真的忘不了她,但是,別讓她困住你。」
「芙蓉不曾困住我,她是我的一切!」
「那羽容呢?你當初費盡千辛萬苦,不讓別人跟她聯絡,為的是什麼?你怕她會後悔不想嫁給你,你怕她會突然覺得你不值得她愛。你現在努力想躲開她就是因為你發現自己愛上她了,比愛芙蓉更深更強烈,可是你對芙蓉的承諾卻牢牢困住你,讓你不敢愛她,所以你用盡辦法想證明自己不愛羽容,想證明你可以像對待其他複製品一樣地對待她。」
屠軍強壓下反駁的衝動,抓起車鑰匙,冷冷地睥睨著苻天沼,「很有趣的論點。下次想給別人意見的時候,先把自己的麻煩解決掉再說。你在香港的投資公司都不用管了嗎?還是你決定把公司拱手讓給那個女人?我的事用不著你費心,你不如多分點心想想你該拿你家裡那個女人怎麼辦才好,我想她在你家裡待了絕對不止半個月。」
說完,看著臉色忽然轉白的好友,屠軍心裡沒有半點戰勝的快感,他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沉默的關上門離開。
銀色跑車漫無目標的奔馳在台北擁擠的街頭,到處人來人往,幾乎找不到一個完全沒有人的地方,但他為什麼還是寂寞?從香港到台灣,兩千多萬人口竟然也填補不了他心裡難挨的寂寞。
他只要一個人。
趁著紅燈,他闔上眼,試圖想起芙蓉的笑臉,但躍上腦海中的卻不是她的臉,而是另一張相似的面孔。
「Shit!」他伸手抹了下臉,煩躁的踩下油門,企圖將那張糾纏不去的臉孔拋到腦後。
驀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映入眼簾,他方向盤一旋,將車停在那女人面前。
「你……」正要問她不去上課,在東區街上做什麼,才發現那身影並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
「屠先生,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艾咪見一是屠軍,連忙擺出最迷人的笑容,努力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
屠軍深思地凝望著她和芙蓉幾乎完全相同的臉龐良久,艾咪被他深不可測的注視瞧得有些慌了子腳,連笑容也失去了幾分燦爛。
「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屠軍推開車門邀她上來。
「這怎麼好意思。」艾咪客氣地說著,但人已經老實不客氣的牢牢佔據他身旁的座。
屠軍瞟她一眼,沒多說一句,他沉默的踩下油門,對這個神似芙蓉的複製品突然失去了興趣。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愁 雨 掃瞄校正
第九章
時裝界之神屠軍結婚不過才一個月,竟然就把新婚妻子丟在家裡,公然和新竄起的名模艾咪在公共場合出雙人對,動作親匿,毫不避諱媒體記者的追逐。大部分的媒體都傾向同情可憐無辜的羽容,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為是羽容咎由自取,妄想麻雀變鳳凰的結果。
於是,羽容從人人稱羨的幸運兒變成全世界最可憐的新娘,有人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一副先知的模樣大放厥詞;有人無限同情,輕聲細語,彷彿不小心說錯一個字就會令她肝腸寸斷。但無論是何種態度都讓她厭煩透了,她不會因為他們幾句風涼話就難過得去跳樓自殺,也不需要別人小心翼翼的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製品。
在羽容踏進雕刻教室的同時,鬧烘烘的說話聲戛然靜止,數十雙好奇的目光全部投向她,她環視他們一眼,提著雕刻工具走向自己的座位。
「羽容,我──」古莎莎挨近她,想說些安慰的話。
「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羽容打斷古莎莎即將出口的同情話語,「我寧願聽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
「和他離婚吧!」忽然一個男聲加人她們的談話。「我不介意你曾經愚蠢的選擇了他,畢竟他有錢,人又長得不錯,你一時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也是無可厚非。不過我不會介意你有這一段過去的,你要是願意回頭,我還是要你的。」
這一番「不計前嫌」的話真令她「感動」。羽容抬眼瞅著周益津,太明白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個什麼角色,對他來說,她已經不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夢中情人,只是一個愚昧又拜金的笨女人,他肯收留她已經是莫大的恩典。
「你家人不反對你和一個結過婚的人交往嗎?」羽容瞇細眼,宛如美洲豹獵殺獵物前的準備動作。無論她選擇屠單是對是錯,都用不著周益津來評論她的愚蠢與否,她還是愛著屠軍的,所以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只是難過自己取代不了那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
「羽容?」古莎莎誤以為她受不了這些打擊,真的開始考慮周益津的提議,不禁有些愕然。
「我會告訴他們你只是一時愚昧,才會做了錯誤的選擇。」周益津語氣中難掩施捨的味道。
「那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打算繼續愚昧下去,而且我這麼一個『殘花敗柳』高攀不上你。」羽容表面上是自貶身價,實際上則狠狠戳破周益津自以為高尚的施捨心態。他真當她是那麼飢渴嗎?被丈夫冷落了,就急著找另一個慰藉。
「你真是無可救藥。」周益津皺起眉頭,轉身踱離這個「自甘墮落」的女人。
「我當初應該讓屠軍好好制他一頓的,這傢伙有雙重道德標準。」羽容冷直道,不把他的反應放在心上。就算她真的決定離婚,也用不著降格求售。她從來就不覺得離過婚的女人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一次錯誤的婚姻只代表一次錯誤的選擇,不是任何人的錯;而離過婚的女人更不是所謂的「二手貨」,一定得廉價大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