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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艾咪故作無辜的眨眨長睫毛,「不太多。」

  「是嗎?」他揚起嘴角,殘忍的笑容彷如欲置人於死地的撒旦,詭魅而駭人。

  艾咪無法控制自己不在他嗜血的眸光下顫抖。她畏懼地囁嚅道:「我只是希望能當藺芙蓉的複製品,我並無意探究你的隱私,真的。」

  「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待複製品的嗎?」他瞇細眼,森冷的眸光似乎要將她穿透,狠狠切割成片片。

  「我……」不該招惹他的!艾咪現在才體認到他是個無心的人,他的殘忍絕非她能夠承受的。

  倏地,一適響起的開門聲即時拯救了她。

  碎了!

  無止境的靜默中,羽容聽見了自己的心跌碎的聲音,僅有的一絲堅強重重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她愕然瞪視著在床上交纏的兩個身軀,張口擠不出半點聲音。

  屠軍不想為自己做任何解釋,只是靜靜望著羽容。沒有任何寬宥的理由,只因他罪無可逭。

  良久,沙啞、破碎的輕喚聲打破死寂的空氣,「屠軍。」

  屠軍屏住呼吸,靜待她做最後的判決。

  「我們……」羽容閉上眼,凝聚最後的力氣,按著她緩緩睜開眼,直視著他。「離婚吧!」

  臨走前,她又拋下一句話,「請繼續,別讓我打斷你們。」說完,打開的房門一如來時緩慢關上。

  又過了許久,艾咪怯怯地靠近動也不動的屠軍,不敢任意離開,「屠先生?」

  「滾!」狂暴的怒吼瞬間震動她的耳膜。

  艾咪如獲特赦,半點也不敢遲疑的拿起衣服,跌跌撞撞的衝出房間,無意再做停留。

  「該死!」屠軍猛力一拳擊向牆壁,期望肉體的疼痛可以讓他忽略心中的痛苦。破皮淤紫的指關節緩緩滲出鮮紅的血液,卻平復不了心底那種被掏空的難受感。

  他蜷縮著身體,將頭埋進雙肘間。

  別走,丫頭!別離開我,真正一無所有的人是我。他心底無聲的嘶喊著。丫頭,給我溫暖,別不愛我,求你!

  你憑什麼要求?腦中一個聲音冷冷提醒他。

  你值得她的愛嗎?她把一切都給了你,你卻是怎麼回報她的?你忘了芙蓉,也傷了自己最愛的她!

  這叫罪有應得。屠軍愴然狂笑,負心的人理應一輩子獨自品嚐寂寞。

   

   ☆ ☆ ☆

   

  羽容一直在等屠軍的解釋,不管是真話也好,謊言也罷,只要他願意解釋,她都相信。但電話始終不曾響起,也不曾收到來自他的隻字片語,她不得不放棄了。

  「小容,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段譽擎輕拍女兒的薄肩,試圖給她支持下去的力量。

  但你能讓他別簽名嗎?羽容苦澀的在心中問著父親。

  雖然她親眼看見屠軍和艾咪幾乎全裸的躺在床上,她還是想相信他並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還是拚命替他找借口,她還是不想離開他。即使這麼多的痛已經傷她傷得太重。

  羽容深吸一口氣,用力按下電鈴。

  過了許久,才聽見屋內沉重的腳步聲緩慢的移向門口。

  屠軍並沒有請傭人的習慣,所以羽容早已預料到來開門的人是屠軍,但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她仍是嚇了一跳。以往總是意氣風發的他憔悴了不少,凹陷的眼窩、瘦削的面頰,讓她心疼不已。

  她心疼的手才想撫上他的臉,立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制止。「小容,別心軟。」

  屠軍扯出一絲笑容,虛弱得失去了往常的熱度與威脅性。他往門邊一靠,招呼道:「進來吧!」

  段譽擎防備地盯著他,小心不讓女兒和他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他太瞭解屠軍的魅力了,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讓羽容放棄和他離婚的念頭。

  「喝點什麼嗎?」

  「不用麻煩了,事情一辦完我們馬上就走。」段譽擎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擺在屠軍面前,「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獅子大開口。小容說不要你的半毛錢,我們只要你在上面簽名就好了。」

  屠軍拿起離婚協議書,但眼神卻膠著在羽容臉上,想牢記她的容貌,以便在未來的幾十年歲月裡反覆想起。

  別簽名!告訴我那天只是個意外,告訴我你心裡其實有我的存在。羽容凝望著他的眼,企圖將心裡的想法傳達給他。

  然而,若他確實接收到她的訊息,他也沒做出任何表示。

  屠軍收回視線,接過段譽擎遞來的鋼筆,低頭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不向我解釋?你明明看得懂我眼裡的期盼。說呀!為何你什麼都不說?羽容在心底狂喊。

  「總算結來了。」段譽擎看著屠軍簽下最後一個字,連忙將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中的一份收進子提包,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結束了……」她短暫的婚姻終於畫下句點了。羽容垂下頭,不敢讓父親看見她眼底赤裸裸的傷痛與不捨。

  屠軍始終沒有開口,平靜的眼神看不出究竟是傷痛還是解脫。他送羽容和段譽擎到門口,直到兩人漸漸走遠,才輕聲低喃著:「保重,我摯愛的丫頭。」

   

   ☆ ☆ ☆

   桃園中正機場

  「羽容,其實你不一定要離開台灣啊!台灣這麼大,要躲開屠軍並不困難。」古莎莎不捨的拉住她的手。

  「小莎,別這樣,你會讓我捨不得走的。」

  「捨不得走就別走嘛!我會保護你不受屠軍的騷擾,你不用怕他。」

  那誰來保護屠軍不受她騷擾?羽容苦笑地想。她確信屠軍絕不會假藉任何名義來騷擾她,他甚至連句解釋都不肯對她說,怎麼可能在兩人離婚後才來與她糾纏不清。

  決定和父親一起到溫哥華定居的原因其實不是為了躲他,而是因為她怕自己還不肯放棄,會做出令每個人都尷尬的蠢事。

  加拿大到台灣夠遠了。就算她一時衝動,從加拿大跳上飛往台灣的班機,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也足夠讓她清醒的想清楚,他們緣分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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