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想、想像她個大頭鬼啦!她想到哪裡去了!猛然回過神來,任楚楚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真是的!她只是扭到腳,又不是摔壞了腦子,怎麼會突然對自己的老闆產生這種幻想?
嗚,覺得自己好像色女哦。
「任楚楚,妳不舒服嗎?」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掙動,白少凡皺了皺眉頭,低頭看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生怕自己施力過重,弄痛了她。
「呃,沒什麼,我……」她乾笑了一聲,低下頭,唯恐那雙湛亮的銳眼看透了她的想法。「呃,我會不會太重啊?最近吃了很多蛋糕,又沒注意減肥,真是不好意思。呃,哈哈……」
白少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隨即非常誠實地回答道:「和那一群小孩比起來,妳當然是有夠重。不過也還算好,就好像抱了一大麻袋的蕃薯。」
一大麻袋的蕃薯?任楚楚愣了一下,感覺好像被當頭敲了一記,完全清醒了過來。就說嘛,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言情小說裡蹦出來的溫柔帥哥,而是她那個將「狠」之一字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老闆耶。她在這邊想入非非,他卻把她比成蕃薯!
唉,回魂吧。和林少辰分手也快兩年了,也許她應該聽從母親大人的意見去相親,努力尋找第二春,免得飢不擇食、神經錯亂,開始對眼前這塊大冰山產生妄想。
輕輕歎了口氣,她任白少凡抱著坐進他的車子,隨口問道:「你怎麼來得這麼快?這段路我平時起碼要開半個多小時。」
「我超速的。」白少凡坐進駕駛座,說得非常理所當然。
「呃……那是多快?」她掃上安全帶,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概一百四十多吧。」他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見她倒抽一口冷氣,轉頭微微挑眉。「怎麼了?」
任楚楚的臉色略顯蒼白,手指緊抓著安全帶。「老闆……請你注意交通安全。」
「放心,我不會被警察抓到。」
「那不是重點!」她低吼道。
身邊突然響起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讓她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膽顫心驚,訝然轉頭望去。
白少凡……在笑。不是平時那種幾乎不能察覺的微微淡笑,而是真真正正在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連深邃的眼也微微彎了起來。
「任楚楚,有沒有人告訴過妳,妳認真的時候實在很好玩?」他問道,眼底有抹愉悅的神情在跳動。
「……」她還處在震驚狀態,回不過神來,沒空對他跳腳抗議。
「放心吧,不會玩死人的。」發動了引擎,他唇角的笑容猶在,流暢地將車倒出停車位,駛上了公路。
事實證明,白少凡的確是飆車的一流好手,快而平穩,又是在二十分鐘內到達目的地。被他一路從車庫抱上三樓的房間,她受到黃太太熱情的歡迎;顯然,她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慘樣激起了老管家無限的母愛。
不得不承認,有人張羅、關愛的感覺真好,強過一個人動彈不得地困在家裡啃便當,心裡對白少凡很是感激,卻是死也說不出口,只好提出要幫他處理文書當作報答。
「妳以為我堅持要妳來是為什麼?我這兩天要開會,這裡就歸妳管了。」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一邊將手提電腦放在她床邊的桌子上。
「就是你上個星期五給我的那幾份文件是嗎?我今天晚上會準備好。一任楚楚信手翻著手中的一迭邀請函,看到每一張上面白少凡那簡潔的草書,微微皺起下眉頭。「咦!你要拒絕這個週末的一切活動?」
「對。」白少凡點了點頭。「如果還有誰打電話來邀請的話,也幫我一概回絕。」
「為什麼?」她不假思索地問道,有些訝異。她這位老闆雖然是個孤僻的傢伙,但是身為知名音樂學校的理事長,又是白氏企業的總裁,應酬總是難免的事,她還沒碰過一個他完全沒有任何活動的週末。
白少凡眼裡閃過了一絲她無法辨認的情緒,他似乎在思索著要對她說什麼,最後仍是搖了搖頭。「這個週末我有事,不要給我安排任何活動。」
「是什麼……」
「我要趕去白氏總部開會了,妳好好休息。」他淡淡地丟下一句,不讓她有機會追問,轉身朝門外走去。
任楚楚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半晌回不過神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不過半個小時前,看他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怎麼轉眼問又換成這一號閒人勿近的表情……
真是的!辭典裡「喜怒無常」的註解旁,應該放他老人家的照片當補充說明才對。
搖了搖頭,她開始翻閱手邊的書信,決定不去理會白少凡那難以捉摸的情緒化,先把他交代的事完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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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到週末了。星期六下午,任楚楚窩在房間舒適的單人沙發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著當天的報紙。
雖然星期一的時候還異常淒摻,被白少凡當沙袋一樣抱來抱去的,但是,她畢竟只是扭到腳而已。在黃太太細心的看護下,她的雙腳已漸漸消腫,一天天好了起來,現在走路時雖然仍免不了一瘸一拐,但至少已經可以自己走動了。
而白少凡,卻隨著一天天變得愈來愈冷淡沉默。和一貫的疏離不一樣,這幾天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拒絕了一切社交活動,卻不肯告訴她原因是什麼。就連麥克、小柳等一群活蹦亂跳的孩子們,彷彿也察覺到了他不尋常的鬱悶,全都乖乖的不敢給他添麻煩。
星期四的時候,久違了的艾瑞克曾來過幾個小時,和白少凡討論那次在白氏總部的董事會結果,以及上一季的營運進度。他似乎知道白少凡表現反常的原因,卻也是守口如瓶,只神秘兮兮地說白少凡拒絕一切應酬是因為週末有重要的事,叫她自己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