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它的眼神逐漸專注,神情也慢慢出現思量。
商海痕見她忽然一動也不動的背影,知道她又陷入渾然忘我的狀態--也幾乎忘了他的存在--跟那些木頭爭寵聽起來是很愚蠢,尤其那些木頭還是他為了將她的心和人完全留在這裡而買來的……
但他現在就是那個愚蠢的男人!
夏素襄驀地回過神,下一刻便被一隻臂膀摟進一個強硬的懷抱裡。她一怔,還來不及掙扎,雙唇便已淪陷--
像是要將她不定的心和靈魂完全佔為己有,商海痕的吻,帶著前所未有的霸道和深切的索求;而在他懷中的女人,即使暫時被他的氣息弄亂了步調、搞混了思緒,不過她最終還是屬於她自己。
他放開了她的唇,卻仍眷戀地埋首在她的頸側間,貪婪地吸嗅著她身上混合著沉木的獨特幽香。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可惡又這麼可愛?為什麼他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既無奈又甘心的歎了一口氣,商海痕收攏雙臂,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裡。
呼吸仍微微急促的夏素襄,好不容易從他刻意施放的迷咒中回過神來,但枕在她頸畔邊的臉龐,卻令她無力掙脫,一時之間彷彿成了受困的鳥兒動彈不得。
她輕咬了咬被他吻到微腫的下唇,發現自己的心跳很難在這種的狀況下恢復正常。
「我們的賭約裡……不包括你可以對我這麼做吧?」為了不使自己繼續深陷,她必須盡量和他保持距離,但他卻不斷打破那界線。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讓兩人之間的關係單純一點,難道他真是想證明,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不會愛上他嗎?
「忘了賭約的事。如果我要妳專為我留下呢?」他低低的啞嗓伴隨著吐出的熱息拂搔著她耳側敏感的肌膚,她不由得縮了縮肩。
夏素襄一愣,心緒翻騰如海,一會兒之後,她歎了口氣,在他懷中掙了掙,「你先放開我。」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懷抱、他的氣息、他的親吻……她忽然強烈地懷疑這男人是故意的,他故意逐漸靠向她,讓她習慣他的存在,接著,再慢慢習慣他的一切……
如今,因為他這兩句話,讓她更加確定他居心不良的意圖。
藉由她身體的細微反應,商海痕清楚她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可是他更想知道,他在她心中份量到底有多重、影響有多深--但他明白他得慢慢來。
從喉嚨逸出一聲輕笑,他惡質地在她頸畔吮吻了一記,這才將她放開。
夏素襄擰著眉,下意識伸手按向被他吻觸過的肌膚,一邊向後退了半步,一邊偷偷吸了口氣。
商海痕則是神態輕鬆懶散地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手把玩著她隨手放在桌上的刀,含笑看著她。
「忘了賭約,為我留下來。」重複剛才的話,但這次他用的是肯定句。
幸而她的心情和思緒已經過一番調適了,「你說的留下來是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一年?還是兩年?」她直率地回視他。
「一輩子,永遠、一生一世,這是我要的時間。」他毫不遲疑,簡潔有力地說出他要的。
夏素襄沒想到她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的胸口一震,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他的承諾還是要脅?
商海痕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他的神情漸漸凝斂起來。
「嫁給我!」
驚天動地的三個字,就這麼毫不困難地從他口中說出。
夏素襄狠狠被嚇了一跳!他……他說什麼?嫁給他?!
止不住失速的心跳,更止不住傾洩而出的震撼,她的腦子被他這三個字攪得全部混亂了起來。
輕喘了口氣,她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真正的心思,但她不但感覺不到他平日慣有的玩世不恭,反而看到他眸底毫不掩藏的愛戀與執著,令她的胸口緊繃到幾乎無法呼吸。
不知道為什麼,她搖著頭,下意識地一直往後退,直到碰到了身後的工作長桌才停下。
「不。」一時之間她只能吐出這一個字。
商海痕緩緩站起身,並且一個大步就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只容得下一隻手。
他站在她身前,眼睛對著她的眼睛。
「給我一個妳拒絕的理由。」黑眸深邃而墨黑,他的語調不帶強悍卻有種堅定的決心。
這時她已鎮靜許多了,她抿了抿唇,握起一拳捶向他的胸膛。
「理由?我有一百個拒絕你的理由,但最重要的一個是--我早已發誓不嫁人,就算皇帝來逼,我也不嫁!」
商海痕眉頭皺也不皺地承受她不留情的一記狠捶,不過在她落下第二記之前,他截住了她的手,反掌與她十指交扣。
「沒錯,就算皇帝老子來逼妳嫁,我也不會讓妳嫁,因為妳要嫁的人只有我!」他又無賴又霸道地說道。
被他緊扣的指彷彿昭示著兩人曖昧的親密,夏素襄努力想抑止耳根無端的發燙,且還得不動聲色地試著用另一手去解救這困境。
「商海痕,請你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要我給你理由,我已經給了。」她咬著牙瞪他,想不到她連另一隻手也淪陷了。
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臉頰那兩朵嬌艷奪目的紅暈,商海痕一陣情生意動,忍不住傾前輕啄了一下她同樣如抹胭脂般的朱唇。
「這不是理由,這只是妳怕自己的災禍能力會害到妳的夫婿才發的誓,所以我可以被剔除在妳不嫁的名單之外……」他抵著她的唇低喃,敏銳的思考力可沒因此而停擺。「其實我知道妳拒絕我的唯一理由是--妳不相信我。我說的對嗎?妳不相信我會喜歡妳,也不相信我會專情於妳,因為每個人都說我是個沒良心的花花公子,對嗎?」
一語道盡她的一切顧慮與疑惑。
夏素襄停住不動,直直回視著他,兩人的目光交纏片刻,最後,是她先將視線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