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禹能聽了,忍不住搖頭歎笑。「我就說嘛!有什麼事情能逃得過你的眼睛,這步棋確實不得高明。只是……我多少還是擔心依鴻飛那彆扭的個性,事情仍會僵在那裡。」
「那就要看小情的魅力有多大了。」關舜賢老神在在地說,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我猜,那小子現在八成正等在小情的公寓裡。」
「大哥,你也認為鴻飛這段日子都在小情那裡過夜嗎?」關禹能訝異地問。
「我說過,我只是猜測,事實上一點也不知情。」關舜賢趕緊撇清,隨後卻又忽地露出一抹狡猾的笑。「不過很快地,會有人幫我們證明這件事。」
呵呵呵!別忘了台灣狗仔隊的能耐,難得他們有「正面」貢獻的機會,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
第九章
回到公寓的一路上,江別情始終沒說一句話。擅於察言觀色的莊彥翔也配合地不發一語,只是用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她。
抵達後,剛要轉身下車,卻教他拉住了手。「妳在生我的氣嗎?」
她頓了下,而後轉過臉看著他,苦笑地搖了搖頭。「我沒生你的氣,是我自己把事情搞成這樣的。」
莊彥翔靜靜地看著她,忽問:「妳……心裡有喜歡的人了嗎?」
她神情微微一僵,卻是不答話。
「算了,當我沒問過。」莊彥翔懊惱地低語了聲,後悔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而後放開她的手,讓她下車。
「小情!」當她開啟車門時,他又突然喚住她。「我說過,只要妳身旁沒有人,我還是會繼續等待。」
江別情沒做任何回應地下了車。不知怎地,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身心俱疲,什麼話也不想說。
目送他的車子離去後,她才轉身走進公寓。
上了樓,都還沒掏出鑰匙呢,門已經被拉開,關鴻飛一張可比擬茅坑石頭的臭臉正對著她,繃緊的五官說明他的情緒正處於爆發邊緣。
然而江別情卻視若無睹地從他身邊走過去,逕自放下皮包、脫了高跟鞋,跟著進房裡拿了換洗衣物,當著他的面關上浴室的門,洗澡去。
滿腔怒火的關鴻飛不敢置信地盯著門板,好一會,才勉強壓下噴火的衝動,氣悶煩躁地走回客廳裡等著。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出來了,他立即雙手抱胸,去勢洶洶地準備開堂審問。
不料,她像沒看到他似,繞過他走進房間裡,然後爬上床、掀開棉被,側身一躺,準備睡她的大頭覺。
眼在身後的關鴻飛看了她的舉動,一對濃眉頓時有若兩座高山般狠狠聳起,殺氣騰騰地像只暴怒中的酷斯拉衝到她床前,就差沒張口噴火。
「妳起來!」脫口便是霸道的命令。「在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不許妳睡覺!」說著,還伸手抽走她的棉被。
江別情沒轍地睜開眼看著他。「我很累,能不能改天再問?」
有氣無力的聲音,加上顰眉柔弱的神態,關鴻飛不由得心口一揪,怒火登時消減,一時心疼起來。
可隨即,他想起晚餐時她和莊彥翔儷影雙雙的情景,火氣又揚了上來。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這一次,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床尾怒目瞪視著她。
無可奈何地,江別情認命地歎了一口氣,而後坐起身靠在床頭。「你要問什麼,問吧。」
「什麼時候莊彥翔那傢伙變成妳的男朋友了?」這是他最在意的一點。「我以為妳已經跟他把話說清楚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伯父誤會了。」她只得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下。
關鴻飛聽了,非但沒有釋懷,臉色還更沉了些。「聽妳的意思,妳好像沒打算讓老頭子知道我和妳之間的關係?」
她一臉迷惑地看著他。「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她不以為他們之間稱得上有什麼「關係」,最多只是干兄妹罷了。
她的語氣和表情再次激怒了他。「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喜歡妳,而妳也喜歡我,還不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男女朋友?」她反問他。
「廢話!」他的耐性全失,氣吼道:「需要我公告所有人我們兩人的關係嗎?」
她圓睜著眼瞅著他,小聲地說:「我以為你不會想要伯父知道我們的事。」
一句話霎時堵死了關鴻飛。他臉色一變,心下暗惱不已。這正是他的心結所在,要是讓那老頭子知道自己到頭來仍是逃不過他當初的盤算與安排,他肯定會得意到翹起尾椎。一想起這一點,他就嚥不下那口氣!
江別情忽地歎息了聲,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終究他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自尊與面子問題,為了賭那一口氣,他不在乎是否傷了她的心。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有些失望地說。「如果沒問題,我想睡了。」
關鴻飛神情複雜地看了她好一會,而後悻悻然地開口:「那麼,莊彥翔死纏著妳又怎麼說?」
她無奈地苦笑。「我並不能控制別人的行為,即使我已經拒絕了他。」
「妳沒告訴他,妳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嗎?」他瞇起眼,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今天晚上他的表現可不像是被拒絕的人。」口氣像灌了幾桶醋一樣,酸得嗆人。
「那你要我怎麼辦?」她無力地問。「他說,只要我身邊沒有人,他依然會堅持下去,難道你要我帶著你出現在他面前,然後告訴他你是我的男朋友?」
「有何不可!」他瞇起眼,不悅地回嘴。
「你瘋了!」她瞪大眼看著他。「這樣做伯父就會知道了!」反反覆覆的,他到底是想怎麼樣!
關鴻飛雙眼瞇得更緊了。「妳好像比我更不願意讓老頭子知道?」
她沒否認。「我不想再成為你和伯父吵架鬥氣的理由,我累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一個念頭隱隱在心中成形,她輕咬著唇,下定決心道:「我想……我們還是回復原來單純的干兄妹關係比較好,不必再為一些沒必要的困擾與煩惱傷神,彼此也輕鬆多了。」與其這樣偷偷摸摸、戰戰兢兢,她寧願選擇把對他的愛放在心裡獨自品嚐,心情也不會忽高忽低,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