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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純琬聽見陌生的低咒聲在房內響起,迷失的心魂終於意識到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存在。她回過頭,詫地瞪大杏眼著子真。

  「呃……我剛剛敲了門,不過你沒聽見,後來瑪莉亞……

  ……她她叫瑪莉亞,直接就把門拉開,然後把我推進來。我……

  ……我看你好幾天沒去上課,所以就跟訓導處問了一下你家的住址,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子真微微漲紅了臉,彷彿被當場抓到偷糖吃的孩子似的,慌亂地比手畫腳解釋道。

  相較於他的慌亂,純琬倒顯得鎮定許多。

  她收起驚訝的神情,淡然的問:「你是來通知我你準備把我死當?」

  「為什麼會送麼想?」子真詫然反問。

  「我送個星期蹺掉你的每一堂課。」

  「你也蹺了其他老師的課。」

  純琬揚起秀眉。「所以……」

  「我很抱歉。」

  完全出乎意料之夕卜的回答差點讓純琬跌下窗台。她連忙穩住身子,不解地看著他。「抱歉,我不太能理解你的邏輯。」她撓掉他的課,他還跟她道歉?!

  子真歉然一笑。「我那天不應該強要你彈琴。亦得對,我是不明白你心裡的感受,也不知道你的手曾受過什麼傷,我想我是有點太心急了!」

  純惋的目光從他誠摯的臉龐緩慢移向他修長完美的雙手,嫉妒的感覺霎時湧起,她用力閉了下眼,強抑下心中的嫉妒與憤懣。「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你明天會去上課嗎?」

  「如果你認為我曠課過多,想把我當掉,Justdoit!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

  「我希望你不要輕言放棄,你是個很有天分的學生——」

  「Sowhat?!」強抑下的嫉妒與憤懣終於爆發,她伸出看手,讓他著清楚無力垂下的右手無名指。「你看到這根手指了嗎?它的韌帶斷了,再也接不起來了!一個不能彈琴的鋼琴家就算音感再奸,再有天分都沒有用。」

  「就算不能彈琴,你還可以編曲。不要放棄,如果你放棄,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早就什麼都失去了。純琬苦澀地低下頭,半晌,緊抿的雙唇忽然如逸出連串乾啞的澀笑。「哈哈哈!老天,我們現在在上演新版的『春風化雨』嗎?我回不回去上課對你來有什麼差別?你一樣領你的薪水,一樣過你的日子,更何況俞氏企業的三公子會缺那幾萬塊的教授鐘點費嗎?」

  子真不理會她譏諷的話語,態度堅絕地說:「你一天不回去上課,我就每天來做家庭訪問,我相信瑪莉亞會很樂意替我開門。」

  「她肯定再樂意不過了。」純琬不悅地嘀咕道,目光掃過子真斯文的臉龐時,忽然腦中閒過一個念頭。

  「既然你執意要當個春風化雨的天世師表,我就給你一個譏會好好表現。」她跳下窗台,走到房門口,朝樓下喊道:「瑪莉亞,去買兩打啤酒回來。」

  純琬揚高尖瘦的下巴,故意裝出十八、九歲年輕人的桀不馴,對上子真困惑的眼神,下戰帖道:「只要你喝贏我,我就回去上課。」

   

   ☆ ☆ ☆

   

  她輸了!

  純碗雙手抱著因宿醉而抽痛不已的頭,泛著血絲的杳眼惡狠狠地瞪著講台上看來心情極佳的子真。

  她原本仗著自己有幾分酒量,又以為他肯定是那種滴酒不沾、一杯即倒的人,就想乾脆把他灌醉,讓他知難而退,甚至還可以拍一張他行為不檢,醉宿女學生家中的照片,威脅他離開學校,順便完成艾曼邊的任務,結果沒想到反倒是她被灌醉了。

  誰會想到這麼一個斯文的男人競熱是個千杯不醉的酒國英雄!連灌了六罐啤酒依舊神色自若,好像他剛剛喝的全是白開水。倒是她喝到第四罐就已經快不行了,但偏偏不肯輕易認輸,硬是拼到第六罐,然後……就成了今天送副德行。

  失策!純琬抱著活像要裂成兩半的頭,忍不住呻吟一聲。

  「純碗,你怎麼了?」坐在她隔壁的鄒敏兒輕聲問道。

  「頭痛。」純碗悶悶地回道,口氣稱不上熱鉻。

  鄒敏兒和她是同斑同學,說話輕聲細語,動作溫柔秀氣,從她身上幾乎挑不出半個缺點,但純琬就是沒辦法喜歡她,或許因為她總是穿著和她相似的服裝,綁著一樣的髮型,修一樣的課,最後這一點是她今天回學校上課才知道。她就像個擺脫不掉的影子,更像是……純——她的孿生妹妹。

  「感冒了嗎?你上個星期都沒來上課,是不是生病了?」

  「不想上就蹺課了。」

  「噢。為什麼會不想上呢?Zhon上課很有趣呢!」鄒敏兒雙手托腮,仰慕地看著講台上的子真。「我爸媽原本要送我到維也納學琴,可是我堅持要在國內念W大,因為Zhen才是真正一流的鋼琴家。」

  「嗯。」純琬隨口應道。她用左手支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著抽痛得厲害的太陽穴。

  「對了,系裡傳言說你十二歲就拿到國際李斯特鋼琴大賽的首獎,真的嗎?」

  純碗瞟了她好奇的表情一眼,跟著目光掃過自己的右手,漠然地回道,「假的。」

  「原來是假的呀!」鄒敏兒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但口氣仍是輕輕柔柔。「如果你是想用這個方式引起Zhen的注意,可能成功了喲!Zhen從上課進教室就一直在看你。」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跟我說話。他想看看是誰上課這麼不專心,直接把她死當。」

  純琬恫喝的話語即刻收到立竿見影的良好成效,鄒撤兒輕呼一聲,連忙回過頭開始認真上課。

  純琬輕揉著太陽穴,抬眼從指縫間看著講台上的子真。她並非沒有注意到子真凝視的目光,好幾次她的心跳還因為他的注視莫名的亂了節拍。

  他的眼中似乎有種她無法理解的情緒,那究竟是什麼?純琬又偷偷覷他一眼。不,她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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