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尷尬的氣氛、奇怪的對話,都讓人窒息得想逃開。
「昨天……」
「昨天……」
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忽然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打住。他們四目對望著,等著對方的下文,但誰也沒開口,尷尬的氣氛充斥著,令人非常的不自在。
「我走了。」塗盼盼紅透了臉,趕緊逃跑。
邵煜想叫住她,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塗盼盼踉蹌地跑出住家大樓,跳上出租車,心跳仍快得不得了。
「呼!呼!呼!」她按著胸口,努力地調著呼吸。
奇怪,為什麼過了一夜的時間,見了邵煜,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呢?
糟了!要是一見到他都會臉紅心跳的,那她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呢?總不能一見到他就拔腿逃跑吧?
她緊皺著眉頭,走進「潘工作室」,一進去,立刻受到所有人的歡迎。
他們噓寒問暖著,但她心思卻還在邵煜身上,完全不清楚大夥兒和她說些什麼,只好傻笑以對,慢慢地走過熱情的人群,進到潘莉霞的辦公室,她才鬆了一口氣。
「蓮娜,你來了!」中等身材微微發福的潘莉霞,抬頭一見是塗盼盼,立刻起身熱情地拉著她。
「噓——別這樣叫我,讓別人聽見不好。」塗盼盼緊張地看了看辦公室門外,目前除了潘莉霞,其他人還不知道她就是珍妮佛·蓮娜。幸好潘莉霞的聲音不大,外面的人又開始埋首工作著,應該是沒有人聽見。
「有什麼不好的?要是讓業界知道,瑞士鼎鼎大名的設計師珍妮佛·蓮娜,就是我好友的女兒,更是我的乾女兒,那我有多光榮呀!」潘莉霞神氣地挺起胸。
塗盼盼急嚷著:「不行、不行!這樣一定又會惹來大批記者,到時候我就沒有平靜的日子過了。還有,你什麼時候從阿姨變成我的乾媽了?」
「這是你母親授權給我的。你回來之前,你母親千拜託萬拜託,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否則就要剝了我的皮。」她和塗盼盼的母親鄭美淑手帕交四十年,兩人情誼已超過姐妹情分。
「媽咪真是的,我都說不需要人照顧了。」塗盼盼不依地嘟起嘴。
「盼盼哪,出門在外,多多少少也要有個人照應會比較好。」
「我已經有了。」塗盼盼一時口快說溜了嘴。
「誰呀?」潘莉霞一臉好奇地盯著盼盼。她記得盼盼在這裡沒有半個朋友的呀!
塗盼盼臉一紅,不敢再說下去。
看著塗盼盼的反應,潘莉霞瞭然地誇張叫道:「天!這個人……該不會是男的吧?」
不善言辭的塗盼盼,只能老實地點頭。
「天!我的小盼盼呀,你可別讓壞人給騙了!」潘莉霞擔心地皺起臉。心底已經有把這個男人揪出來鑒定一番的打算了。
「他不是壞人,他是我的鄰居。對我很好,很照顧我,也很包容我,我惹了麻煩,總是他在替我解決……」說著、說著,塗盼盼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幸福的笑容。
第3章(2)
塗盼盼不善掩飾的神情,露出了愛戀、甜蜜的樣子,讓潘莉霞明白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喜歡上你那位鄰居先生了?」
「我……」聞言,塗盼盼一愣,一張臉霎時比煮熟的蝦子還紅。
「別否認,你的眼睛不會騙人的。」
塗盼盼低頭回想著有關邵煜的一切,雖然才認識他不久,但她知道他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而且,每當她有困難時,他就會像守護神似的出現在她身旁,輕而易舉地就將所有惱人的事情解決。
雖然邵煜也常常對著她大吼大叫,但她感覺得到他語氣裡的急切和擔心,這令她心底感到陣陣暖意。
她喜歡邵煜,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這情愫是什麼時候植下的,她怎麼都沒發現?
唉呀!糟了!媽咪常說她單純,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那邵煜發現她的心思了嗎?邵煜這麼好,他……會喜歡這麼迷糊的她嗎?她臉色因擔心而有些黯然。
潘莉霞欣慰地撫著她的臉,「要不要讓乾媽看看他,鑒定一下他是不是個好男人?看他適不適合你。」
「不要!」塗盼盼連忙拒絕。
「我看人最準了。」
「不用了,這是這次你要的設計圖,給你。還有,你只要按時將我的所得匯入我戶頭就行了,其餘的,我自己行的,再見了阿姨。」塗盼盼把圖交給潘莉霞,連忙逃走。
「不是阿姨,是乾媽!」
塗盼盼無暇理會潘莉霞在她身後糾正著稱謂,連忙逃出「潘工作室」。
經過百貨公司櫥窗時,裡頭色彩多樣的領帶吸引了她。
她走進百貨公司,忍不住地替邵煜挑了好幾條領帶,上了男裝部的樓層,她又替他挑了幾件名牌襯衫,等到要結賬時,她卻猶豫了……
無緣無故送邵煜東西,他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她太諂媚了?送他東西其實是別有目的的?
那如果,她借禮物來向他表心意,他會不會笑她?
她呆在原地,腦袋千思百轉地想了各種假設。
想了許久,她還是放了回去,可是臨走前,仍然捨不得地一再回頭看。
這些衣服明明很適合邵煜的……唉!到底送還是不送呢?
結果,百貨公司逛了一圈,她又多了一堆煩惱。
她的腦袋向來很少用來思考工作外的事情,可是今天卻一下子全用足了。
回到家,身體、腦袋皆非常疲累的她,竟發現同樣的噩夢又來臨了——
她怎麼又忘記帶鑰匙了?累極了的她,此刻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只好又請來鎖匠開門。
一進門,她再也撐不了地倒在沙發上,雖然她覺得沙發方向有些奇怪,但已經累斃了的她管不了那麼多,蒙頭就睡。
「怎麼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何忠河將市調表遞給邵煜,「昨天沒睡好?」
邵煜睨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工作,現在他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他還在為吻了塗盼盼而心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