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達媽媽感動得眼眶一熱,突然跪了下來,向戚妍和杜懷之猛磕頭。「謝謝你們,杜校長、戚老師,你們一定是山神派來的守護神,感謝山神、感謝你們!」
「米達媽媽,別這樣,我們受不起的。」杜懷之連忙扶起米達媽媽,然後轉眼看著熱心助人的戚妍,心底那對她已產生的愛意,不自覺地又往下扎深,想抗拒都坑拒不了。
吃完飯後,杜懷之立刻拉著戚妍回家,他怕再待下去戚妍肯定會繼續把小米酒當水喝。
「小心走好。」杜懷之眉頭緊皺,緊扶著腳步有些輕浮的戚妍。
「我沒醉啦……」戚妍推開他,腳步不穩地迎向風。「今晚的山風好舒服喔,我們別回去了。」
杜懷之著迷地看著腳步微顛、體態婀娜的戚妍,她有些醉意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愛呀。
「那你想去哪裡?」他走向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輕輕地替她披上,臉上全是寵溺的笑。
「那裡!」戚妍傻氣地指著天上最亮的一顆星。她記得孤兒院的院長告訴過她,爸媽就住在那裡。看到米達有媽媽疼,她突然也好想自己的爸媽喔。
杜懷之順著她的指尖,不解地看向靛黑黑的天。
「小時候孤兒院的院長告訴我,爸媽就住在那裡,我信了她的話,所以有一天夜裡,我偷偷離開孤兒院,朝著星星的方向走。哼哼∼∼我很笨,對不對?」她輕笑兩聲,語氣裡有著難掩的寂寞和愁愴。
杜懷之搖頭,知道戚妍原來是個孤兒,他一陣心疼。
「那年我才七歲,沒想到走了那麼久,我還是沒走到那裡。嘻嘻∼∼唉∼∼」她又笑又歎氣的,表情裡有著濃濃的失望。
醉意醺然的戚妍看來真的好脆弱,讓原本勒令自己得將心從戚妍身上收回的杜懷之,又一寸寸不自覺地往她身上移去。
「我不知道你以前過得這麼辛苦。」
「我辛苦?不會呀,我開心得很!哈哈哈∼∼」奇怪?為什麼像她這樣『開心』的人,此刻卻笑得心底發苦?
她腳步又是一顛,杜懷之連忙扶住她。「戚妍,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她推開他,拿起髮簪,一頭黑髮瞬間流瀉而下。「陪陪我,我不要回去,家裡一點溫暖也沒有。」她以為自己現在還住在南京西路的公寓裡。
「好吧。那你能不能再多說些有關你的事讓我聽聽?」杜懷之扶著她,坐在路旁一棵枯倒的老木上。
戚妍清醒時有如刺蝟、又有如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只有現在,他才能見到她真實的內心世界。
戚妍半瞇著眼,忽然問道:」你有什麼企圖?」
杜懷之嚇了一跳,以為她又清醒了,不過看她醺然的樣子,應該不是。看來,那句話只是她的口頭禪。果然,戚妍又是一陣傻笑,然後往他懷裡靠去,信任地將全身的重量全都放在他身上。
「你一定不會明白,沒錢有多麼的痛苦,不但會受人侮辱,連一點點自尊心也窮得保不住。有時候,窮到好幾天都吃不到一頓飽呢!還要跟一大堆人搶東西吃,如果你動作慢一點,就得挨餓。那時候,我差點窮到去當『女牆人』。」或許是酒意在戚妍體內發酵著,才會讓她說了這麼多藏在心底的話。
「女強人?為什麼人窮到最後會當起『女強人』?」這個語法怪怪的,杜懷之實在聽不懂。
「就是下海賣身啦!說了你也不懂。那時候要不是鳳姊救了我,嘿嘿∼∼」戚妍媚眼曖昧地瞅著他。「你現在『坐』在我身邊,可是要付坐台費的喔。」
聽到這兒,杜懷之心一揪。此時此刻,他的心,因為對她的疼惜而完全淪陷。
他心疼地更緊摟著她。「誰是鳳姊?」
戚妍雖然醉,但還沒有醉到糊塗的地步一發現自己說溜了嘴,連忙結束話題。「不提也罷。」
「怎麼能不提呢?這位善心的鳳姊救了你啊。」這位鳳姊救了戚妍,他一定想辦法報答她。
善心?戚妍差點失笑,如果陰狠的鳳姊是好人,那世上就沒有壞人了。
杜懷之真是個好人,在他眼裡恐怕大家都是善良的吧。
「我知道,我已經報答過她了。」從進入鳳園到現在,她不知道替鳳姊賺了多少錢呢!
「她救了你之後,你又是怎麼生活的?」
「後來呀——」就是一連串的訓練,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她都沒踏出訓練中心一步,但這些她全不能說。
她漾著笑,似真似假地說道:「後來呀,我努力讀書,然後就當上老師嘍!」
她俏皮的笑容,襯著皎潔的月光,清純得就像黑夜裡的天使,令杜懷之著迷地深深望著她,眼底那濃濃的情感,怎麼也藏不住。
戚妍回望著他,心臟又開始不規律地狂跳,她雙頰發熱,想避開他奪人心魂的眼神,卻又捨不得離開。她的心漸漸化了,看著他豐厚柔軟的唇,令她憶起那一次的輕吻,她貪戀地盯著他的唇,眼神變得好深遠……
她雙眼迷濛,忽然輕聲說道:「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次?」
不知為何,他的吻總是能令她疲累的心安下、令她感到被疼惜。
「咳!」杜懷之差點又被她的話嗆到,連忙移開視線。「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她嘟起嘴。
「總之就是不行。」他已經逾矩一次了,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會習慣,到時候一定會離不開她的。
「那我吻你好了。」說著,她竟霸氣地捧著他的臉吻了起來,她吮著他豐厚的唇,小小的舌尖在他齒間流連著。「喂,你的嘴裡有小米酒香耶∼∼」
杜懷之全身緊繃,雙拳緊握在側,怕自己真會受不了她的誘惑。
戚妍愈嘗愈深,舌尖在他嘴裡繞著,好似要把他嘴裡所有的酒香全攫走。
她笨拙的動作極為挑逗,令杜懷之再也忍不住澎湃的情感,放下所有顧慮,深深地吻住她,由被動變成主動的掠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