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從今以後,我們兩個還是離彼此遠一點好了,要是讓你的『未婚妻』誤會,那我就罪過了。」
「戚妍你聽我說……」杜懷之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此時,他真的是又急又為難。
戚妍甩開他,賭氣地說道:「學校的學生沒多少人,不需要太多的老師。既然辛老師來了,那麼我也可以下山了。」說完,她真的轉身就走。
她情緒這麼差,根本也沒心情偷圖了,乾脆下山,免得被杜懷之氣死。
「學校不需要你,但我需要呀!」杜懷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你……」戚妍心忽地一緊,她轉過頭想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但看進他那深遠難懂的眼底,仍讀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戚妍,你難道對學校一點依戀也沒有?」其實他想問的是——對他有無半分依戀,但他沒資格問,不是嗎?
「沒有!」戚妍氣極地朝他吼道。
原來他是為了學校才會說出那句需要她的話,她還以為……以為需要她的人是他自己,她好失望,失望得心都擰了。
「你說謊,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為這個學校和這群學生的。」
「那是你多心了,總之,明天我會把辭呈遞上的。」戚妍轉頭就走。
其實,原本她的目的就不是來教書的,本不該對這裡產生太多依戀,可是現在,一想到自己將要離開,她忽然覺得好難過、好捨不得……
「小妍!別走。」杜懷之急急地叫住她。
戚妍定住了腳步,這飽含疼惜與不捨的呼喚,令她心頭一熱,眼淚在眼眶裡轉著。
她想回頭,但她的心好亂,亂到已經無法思考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所以,她必須先離開這個讓她一直感到窒息的地方。至於工程圖,等他完工後再來偷吧。
「我要走,你管不著,我們沒簽合約不是嗎?」
「戚妍,難道你不明白我,其實我……」杜懷之擋在戚妍面前,顫抖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肩,所有想要表達的情感,一下子又全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戚妍看著他的眼,期盼著他能說些什麼話,但他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眼底的著急和不捨,始終拼不成文字說出。
杜懷之的沉默,令她很生氣,她氣憤地推開他,然後拔腿就跑。
杜懷之腳步一顛,來不及抓住她,只能無奈地、痛心地看著戚妍頭也不回地離去。
戚妍已經離開好幾天了,這幾天下來,杜懷之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幾乎都在發呆。
辛玉茹看到這種情形,實在不忍心。
她又替杜懷之換了一杯茶後,才說道:「杜大哥,你真的捨得讓戚老師離開?」
「戚妍的個性我最清楚,她向來說到做到。」杜懷之看著戚妍的辭呈又發起呆來。
原以為那天戚妍只是說說氣話而已,沒想到她真的丟下辭呈走了,而且連一句再見也沒來和他說。
「這幾天,我在村裡晃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把她當成山神派來的守護神了,還說,她和你才是天生的一對。」辛玉茹一想到村民的敵意就覺得好笑,彷彿她才是那個介入杜懷之和戚妍的第三者。
「玉茹,你別誤會,我和戚老師沒什麼的。」杜懷之連忙解釋道。就算他不愛她,但身為她的未婚夫,他也應該對她忠心的,不是嗎?
「杜大哥,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我看得出來,你對戚妍是真的動了情,如果你不是對她有著特殊的情感在,你也不會為了她,而荒廢了你最愛的教育事業。」她指指滿桌子擱了好幾天沒批改的考卷。
杜懷之知道自已在心思細膩的辛玉茹面前,根本掩藏不了任何情緒,於是他終於承認了。
他滿臉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玉茹,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既然你喜歡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呀。」辛玉茹大方地鼓勵著。
既然杜懷之和戚妍彼此相愛,她何不好心一點成全他們,讓這兩個相愛的人能永遠在一起?她真心祝福他們,也希望他們不要和她一樣感惰路波波折折的。
至於那場『交代性』的婚禮,有沒有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決定要在山裡終老一輩子了。
「但追回來也沒用,不是嗎?我根本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為什麼給不了?如果你是擔心和我之間的婚約,那你大可放心,我已經決定不嫁你了。」
杜懷之激動地緊握住她的手。「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你為什麼又不嫁了?你父親他——」
辛玉茹點點頭。「燕平剛去世時,好事的媒體不斷地揣測著我和燕平的曖昧情感。當時要不是你挺身而出,為我掩飾我是女同志的事,讓那些好事的媒體沒機會去傷害我父親,恐怕我父親早就被我氣死了。那時候,我答應要嫁給你也只是權宜之計,目的是想哄哄那些媒體。現在,我退出演藝圈都這麼久了,又打算在山裡教書,已經不會有人再注意到我了,所以,有沒有婚姻真的無所謂了。再說,這輩子,除了蔣燕平,我真的不想為任何人披上婚紗。」說到這兒,她再度難掩心痛地低下頭。
「杜大哥,愛情來時就得把握,千萬別像我一樣,等到失去了心愛的人才知道要後悔。」她永遠也忘不了蔣燕平對她的愛,更忘不了燕平為了救她,而慘死在輪下。
杜懷之感謝地凝著她。「玉茹,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如果要謝我,就請你一定要幸福。去吧,把戚妍找回來,千萬別錯過她。」
「我會的,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她了。」
杜懷之望向晴朗的天空,向同在這片天空下,卻遠在另一端的戚妍發誓著。
日本 東京——
「笨蛋!要你們偷張圖,這麼多天都偷不到,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禾風會社的社長道明佐,怒不可遏地罵吼著。
他愈罵,山本中竹和武田一的腰就彎得愈低,頭都快要貼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