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撇唇一笑,「這您倒可以放心,我喜歡的絕對是女人,不過……」
「別說你不結婚那種鬼話。」像是料到他要說什麼,她打斷了他,「你今年三十歲了,正是適婚年齡。」
「奶奶,這太強人所難。」他蹙起眉頭,無奈一笑。
「我曾經見過降矢家的小姐,她溫柔優雅,樣子又漂亮,很適合我們羅川家。」她說。
「她是很漂亮,很優雅,但溫柔……」想起她在宴會上對籐木實子展開反擊的架式,他不禁一笑。
羅川千草一怔,「你見過她了?\"
「不然您以為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什麼時候?\"她疑惑地問。
「在桂老的壽宴上。」他說,「她一聽說我是羅川練無,您的孫子,就立刻氣憤地趨前質問我。」
「你是說……」她眉心一揪,「她不願意?\"
「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答應婚事。」他蹙眉苦笑,「奶奶,您是仰仗權勢在逼迫人家啊!\"
一聽說降矢家的女兒不願意嫁進羅川家,羅川千草的思緒又跌回時間洪流裡去——
當初,降矢春夫拒絕了泰子,選擇家世背景及財力都不及羅川家的降矢家,他情願入贅降矢家,也不願當她羅川家的女婿。
因為他的拒絕,泰子這可憐又癡情的女孩竟鬱鬱寡歡,單身至今。
如今,降矢家的女兒又拒絕了這門親事?為什麼?羅川家既是名門望族,又富甲一方,有多少名門淑媛擠破頭想嫁進來,而降矢家的丫頭竟然不,這一次,她一定要降矢家的女兒嫁進她羅川家。
「我一定要她嫁進門。」她目光一凝,神情嚴肅。
看見她那認真的表情,練無一怔。「奶奶,您是玩真的?\"
「我什麼時候玩過假的?\"她輕哼一聲。
「不,奶奶,」他皺起眉頭,「您玩誰都行,就是別玩我,這種事……」
「練無。」她沉聲打斷了他,「這件婚事,你若是不肯依我,我就跟你斷絕關係。」
「奶奶……」她來真的?他簡直不敢相信祖母居然把話說得這麼重……
「我告訴你,降矢家的女兒,我要定了。」她語氣堅決,像是在告訴他「一切沒得商量」。
他一怔。要定了?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沒那麼簡單?
「奶奶,有什麼特殊理由嗎?\"他問。
羅川千草沉吟了一下,「她是正正經經的名門閨秀,不只體面,又有內涵,絕對不會丟了羅川家的臉。」
他眉心一攏,「只是這樣?\"
「沒錯,就是這樣。」她說。
練無沉默不語,若有所思。老實說,降矢家的小姐給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但那不代表他就有結婚的意願及衝動。
不過,看奶奶的表情及眼神,他知道……她剛才絕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跟他下指令。
奸吧,就算他乖乖的聽話並答應結婚,那也得人家願意嫁才行。
但依他看,降矢家的小姐可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忖著,他沉沉一歎,然後起身——
「結婚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他直視著她,「她肯點頭才算數,對吧?\"
羅川千草眉梢一揚,露出一記信心滿滿的微笑。「我會掐著她脖子的。」
「別玩過火了。」他提出忠告。
「你準備結婚吧。」她撇唇一笑,皺皺眼皮底下的眼睛射出兩道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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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羅川集團大樓。
「山本,下午我臨時要見一位客戶,替我把下午的主管會議取消。」
「是。」
「森田,西雅圖的DELTA集團的相關資料,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待會兒放到我桌上。」
「是。」
「小島,大阪分部的人事案,你都搞定了吧?\"
「沒問題,都安排好了。」
「唔……」練無濃眉一皺,沉吟著,「還有什麼事要報告嗎?\"
幾名高層人員互覷一眼,很有默契地搖搖頭。
「好,沒事的話,會議就到這兒結束。」說罷,他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幾名高層人員告退離開後,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
翻開桌上的檔案夾,他看見的是降矢商事的評估報告書。
而當他看見降矢兩個字,他想起的不是降矢家欠他的十億,也不是這問體質不良的老公司,而是降矢家那位優雅卻又強悍的小姐。
她叫什麼名字?唉,他竟然忘了問她。
但……他為什麼會想起她?像她那樣的名門淑媛,他見過的並不算少,可是卻從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在這種不自覺的、無法控制的情況下,進入他的心房。
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他知道奶奶非常堅定的要求他娶她進門?不,應該不只是這樣,但……那還有什麼呢?
她清澈又堅定的眸子給他一種震撼,而她直視著他時那強而有力的眼神,更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他從來沒見過她啊!難道這是人家說的「彷彿前世已相識」?
驚覺到自己竟有這種可笑又荒謬的想法,他不禁蹙眉一笑。
「我是怎麼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種念頭。
他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過去,他曾經跟不少美女交往過,但結婚這檔子事,他壓根兒從沒想過。
結婚是白紙黑字,跟契約一樣的東西,凡事需要用白紙黑字以茲證明的,大抵都違反人性及意志。
愛情或忠貞,絕不需要靠一張結婚證書來證明,它只是一種約束,也就是說……當其中一方想放棄這段關係時,這紙證明將是限制人的手鐐腳銬。
當婚姻變成了一種懲罰,那真是人間最慘的事。
單身的生活既簡單又自由,他實在想不通為何有人會衝動,甚至愚蠢地往裡頭跳。
他是個理智又聰明的人,那種傻事,他不做。
忖著,他唇角一撇,挑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