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小沙狐疑地看著他。
「懷孕。」
「……」小沙的臉色微微一沉,眼光瞥向昏睡的花弄笙。「你是說她被蒙卡慕答……」
「是他的女人,當然會……」軍醫聳聳肩道。
「胡說!」小沙面帶慍色地低斥。「她是被迫的,她現在是我的。」
「是!」小沙是他的長官,他不好說什麼。「不過,她現在的身子虛弱,要是真的懷孕就麻煩。」
「要真懷孕,那就把它拿掉。」
軍醫搖頭道:「拿掉,對她身體不好,不拿掉,也一樣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最好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
「好了!我知道,這裡沒你的事了。」小沙微蹙著眉對軍醫擺擺手。
軍醫依言行禮告退。
小沙轉身坐在床邊凝視睡著的花弄笙良久,終於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龐。他夢想這樣的時刻已經好久了,這樣嬌嫩如花的人兒一直到此刻才屬於他的,馬倫庫倫已死在他的槍下,蒙卡慕答也不存在了,再也沒有人會來和他搶奪花弄笙了!
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親吻著那凝脂般的面頰。難怪那晚花弄笙要跟著蒙卡慕答,原來她懷了蒙卡慕答的野種。但她是被迫的,還好自己及時救出她,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
花弄笙的心是屬於自己的。小沙沉迷在自我的想法中,不由得伸手輕撫著花弄笙濃密的秀髮。否則她就不會特地到地牢救他,還跟他不辭辛勞地一起回游擊隊的營區。
「最好是因為頭部撞傷引起的。」想著軍醫說過的話,小沙不自覺在花弄笙昏睡的唇邊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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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死了、蒙卡慕答死了、蒙卡慕答死了!
她對著藍天說、對著空氣說、對著牆壁說、對著自己說。可是在心靈的深處,花弄笙仍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因此她沒有流淚。她不流淚,因為她不願相信蒙卡慕答真的死了。
她失神地看著窗外的藍天,春天到了,她的心卻依舊停留在寒冷的冬季裡。
冬季,花弄笙痛苦地閉上眼睛,那過去的冬季是多麼溫暖快樂呀!她想起蒙卡慕答第一次帶她去那個溫泉巖洞的時候。
你為什麼老愛說些不中聽的話來惹毛我?
那是他們最初一次的肌膚之親,自那回之後,她便迷醉於他霸道的溫柔,又氣憤他的跋扈囂張;愛他的堅定不移,也恨他的蠻不講理。過去纏綿繾綣的種種,至今想起,猶歷歷如昨。
那晚,在爆炸的火花飛散開來的前一刻,竟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弄笙!」小沙輕快地推門而入,見餐盤上文風不動的食物,不禁關懷地看著呆坐在床上的花弄笙。「東西做得不合你的胃口嗎?」
「我沒什麼食慾。」她勉強收回緬懷過去的心神,弄不懂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活著。
小沙看著花弄笙,她嘔吐的情況有好轉的現象,但是神情總是鬱鬱寡歡。
「你應該多顧著自己的身體,」他扳著她的肩頭,歎了口氣。「都怪蒙卡慕答那個無惡不作的痞子,搞得你拿掉也不是,不拿掉也不是。」
花弄笙原本無神的眼眸,一聽到蒙卡慕答的名字,不覺亮了亮,不解地望向小沙。
小沙擔心地注視著她。「你千萬別太難過,要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你在說什麼?」地還是不懂。
「軍醫說,」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經過幾次診斷的結果,你……你有了身孕,大概快兩個月了。」
花弄笙怔住了,她……她懷孕了?她懷孕了?繼而暗自推算一下生理期,她……她不由得屏住呼吸,一時間,胸口漲滿了莫名的喜悅,她感覺自己體內有了一股活力。
小沙見她怔愣在那裡,以為她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忍不住開口要安慰她。
「別難過,弄笙!」他撫著花弄笙的臂膀。「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知道嗎?在我頭一次看到你時,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她有了蒙卡慕答的孩子。噢!蒙卡慕答的孩子。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小沙見她眼角閃著淚光,以為她正悲傷,不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繼續說:「看到你為了我,再三擋住蒙卡慕答不讓他殺我,當時,我就在想,多難得的勇敢又美麗的女孩,只是當時,我覺得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如何向你示愛。」
花弄笙兀自沉浸在懷有蒙卡慕答的孩子的喜悅中,渾然不覺大表愛意的小沙已將她攬入懷中。
「但是,現在不同了。」小沙也沉醉在擁有花弄笙的夢想中,說著說著,便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我可以好好保護你了。」
直至此時,花弄笙才發現自己被小沙環擁著,不禁猛力一推,掙脫小沙的懷抱,雙手緊壓著因驚嚇而起伏不已的胸口。
她在害臊!小沙見花弄笙慌忙推開自己,別著臉,雙手按住起伏劇烈的胸口,不禁微笑想道。那種嬌弱羞怯,情不自勝的模樣還真教人又愛又憐。
「弄笙——」他情不自禁地欺上前去。
「別這樣!小沙。」花弄笙及時避開,坐到床的另一邊。
然而,小沙卻將她的抗拒誤以為是嬌羞矜持的作態,不禁又坐過去,一把將她拉向自己。
「你幹什麼?快放手。」花弄笙見他糾纏下休,不由得用力掙扎,急急後退。「小沙,別這樣!」
「弄笙,別這麼矜持。」他癡醉地抱住她,更是不肯放手。
「你放手呀!」花弄笙心一焦急,掙扎得更是厲害,更是拚命往後退。
一直奮力退避的花弄笙沒注意到已是床的盡頭,忽然,整個人往後猛地跌落,小沙本能用力一抓,卻只抓到花弄笙的衣袖。
「弄笙——」
他趕忙跳下床,只見花弄笙臉色發白,倒地不起,彎著腰身,托住小腹,緊咬著牙關。情急之下,小沙立即大喊軍醫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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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急救,花弄笙痛苦的表情舒緩了不少,但仍令她虛弱無力得必須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