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假裝你沒聽見我的問句,至於卡爾,我認為他雖然才十七歲,但他顯然比你再瞭解什麼是『性』事,在國外獨自生活多年,又是梅紹軒的親兒子,他積累的知識與豐富的經驗搞不好都是他媽的足以出一本厚厚的報告,沒什麼好嚇倒咱們弟弟的幼小心靈,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洛夫揮揮手說:「告訴我,你和他睡在一起了嗎?」
「你不是我爸爸,洛夫,你只是個同父異母的大哥而已,我已經二十六歲了,能夠自己管自己——」她嚴正聲明,發表獨立宣言,但眼前兩個一老一小卻不把她當一回事,他們頭靠頭的竊竊私語說:「他們睡在一起了!」
「你們!」她鼓起腮,自樹下一骨碌的爬起身,「我受夠了,我不需要你們這些臭男人一鼻孔出氣的試圖影響我的生活。」她捉起大提袋,「為什麼沒人把我當成有行為能力的人來看待?本人不是需要保護、擺著好看的昂貴重花瓶。我會講話,有思想、有手、有腳……究竟我哪裡不能做自己主宰,需要你們這些臭傢伙來管東管西的。
「她在發脾氣了。」卡爾輕聲說。
「她是惱羞成怒。」洛夫滿不在意的回答。
瑞波試著掩耳不聽,往外面停車場走去,不到兩步就聽洛夫圈起手來就著大口喊,「嘿,親愛的妹妹!」
「去死吧!」瑞被不理他。
「你拿錯了我的袋子,你的袋子在這邊。」
過了兩分鐘,瑞波挺著僵直的背與死板板的臉孔來到他們倆兄弟面前,「拿來。」她伸出右手並把左手的袋子遞出去。
柴洛夫的嘴角不斷在抽搐,卓卡爾的肩膀可疑的抖動著。
「不許笑,誰笑我就不認誰是兄弟。」她瞪一眼,狠狠的,然後過了一秒之後放棄垂下僵硬肩,死板的臉上慢慢浮現上彎的唇角,「噢,笑吧,笑死你們這兩隻白大的沙豬與早熟的種豬算了。」
率先爆發出一陣笑聲的是柴洛夫,接著卡也加入,最後是瑞波,他們笑得七倒入歪,捧腹不已。「會不會有天咱們的瑞波寶貝生了孩子也會抱錯?」洛夫笑喘:「我一定要警告亦安,千萬小心。」
瑞波的笑消失了,「我和他不是一對。」
洛夫正經的直起身來,「這不是我得到的印象,我以為這傢伙是認真的——」
「他是有提過婚姻什麼的,」瑞波聳聳肩,「但是,那永遠不會發生,他和我之間豈止十萬八千,他不可能會接受一個全心投入演藝工作的女演員為妻子,就像我絕不對受不了嫁給一個處處完美的老公一樣,所以——人告訴他已經結束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而他說這只是開始而非結束。」洛夫深思的疑望著她,「事情好玩了。」
她躲開大哥的關心,「我不管他怎麼想,總之,我做出我的決定,他要怎麼想不關我的事。
「我有告訴過你,亦安不足輕易能打發的人物嗎?」洛夫緩緩開口,「我和他是在大二那年認識的。他剛開始創立他的」觸機「,一天二十四小時忙得連吃飯都沒時間,我在校園內和幾位小妞差點開車碾過這位天才,他沒對我吼叫,只是看了看我一眼,告訴我說:」花花公子先生,我可不可以提出起訴,反正法庭判決出來也是以社區服務了事,我有個更好的差事給你。「他曉法律,理虧的人是我,我完全拿他沒轍。他給了一個和解的機會,就是替他的觸機資訊免發跑腿員,利用我的跑車為他的公司辦事整整一年之久。既俐落又有效的解決糾紛與他的需要,那就是我剛認識黎亦安的情況。」
瑞波幾乎能看見理智的亦安用一條無形的「理」字捆住洛夫這匹無主野馬的情況。聰明,太聰明了。
「我認為經過這十幾年的鍛練經驗,亦安不但沒有倒退走,反而更加瞭解。瞭解什麼呢?人性。人性的弱點與優點。他過去是不可小視的天才,現在則不可小視的大亨,隨便任何一點加起來……沒人能夠忽視他。瑞波,你能嗎?」
「他不是超人。」她會避開他的,永遠不再和黎亦安見面。
「他何必做超人?」洛夫反問:「內褲外穿,秀那一身的肌肉?他沒有那麼蠢?瑞波,我從沒看過他下決心做的事情沒有達到目標的,別忘了老哥的這句勸告。」
瑞波沒有忘記。她走入家門時,斜落的夕陽灑過整座公寓,火燒似的紅紅落日懸掛於半空中的山頭。壯觀華麗的景致能掃去滿心的鬱鬱之氣。
「你終於回來了。」其雅自沙發上跳起來。「我的大小姐。」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今天是商子強宣佈他新片最後決定的卡司陣容,瑞波已經等候多日終見分曉的這一天,她是否能有飾演阮紅前輩的機會,就全看商子強的決定了。萬一他決定由別人出演——瑞波會感覺非常非常遺憾。
其雅面部保持小心謹慎的樣子,「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喜歡哪一個先來?」
她恨透這種玩法,「隨便,只要把答案告訴我,是或不是。」是她當上阮紅一片的女主角——或不是。
「是也不是。」
瑞波一愣,「你是哪門子回答方式?」
「好消息是你剛剛獲得提名最佳女主角,導演心中也只有你這號人選。」在瑞波來不及高興之前其雅一口氣又說:「壞消息是評審團老大有意見。最佳女主角目前目前從缺,說不定連頒獎典禮都沒了。」
「這是什麼意思?」瑞波昏沉沉的坐到沙發上,她需要一點點支撐,她的膝蓋罷工,大腦不聽指揮,「陪審團是誰?
誰又不贊成我演出這角色。我以為……一切都是商導演決定。「
「基本上還是商導演決定沒有錯。」其雅站在她面前,靠著敞開的窗台,凝重的說:「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大老闆突然插手,說你無法擔任這個女主角,隱約提到什麼禁酒令的,我不知道——你和黎亦安之間有什麼我不曉得的意外發生嗎?我以為經過這麼多天風平浪靜的接收過程,他不會過問環華片廠與環華影業的內部運作,結果平地起雷聲,無事生波,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