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瑞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是,我向你母親冷立華求婚,但她卻給我開出一個我永遠不能接受的結婚條件,她要求我拒絕承認當年已經四歲的洛夫是我兒子,她曉得柴培琳——洛夫的母親與我過去的那段情,曾經相當轟動過一陣子,認定我愛培琳比愛她多,所以她要搶過繼承認權來證明我最後是屬於她的,好向培琳與其他人炫耀,嫁給我並不足以滿足她的野心,她怕別人說她不過是撿柴培琳拒絕我的求婚。你母親是如此固執與堅持,不論我如何勸說她都堅持,不論我如何的勸說她都堅持如一,最後——對你很抱歉,但無可奈何的——我放棄與你母親結婚的念頭,我並沒有不要你,瑞波,從一開始到現在。」
第八章
瑞波頓然間失去所有站立的力量,她扶著沙發坐下,「你沒有不要我?」
「你一定會覺得難以接受我,但是許多年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無形的照顧著你,關於你童年那些瑣碎我沒有編造,全都是記錄在我心中點滴,我更曉得我都注意,畢竟你是我可愛的女兒,瑞波。」
「那麼為什麼母親過世的時候你沒有前來?為什麼在那之後你照樣音訊全無,我在等著作關心我們母女的表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她搖著頭,無法適應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立華心臟病突發的時候,我人在美國處理一格危機,你沒有注意新聞嗎?我在德州投資的一間煉油廠不慎發生大火爆炸的意外。死傷相當嚴重。」
瑞波茫然的瞪視著前方,喃喃的說:「我一點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了喪禮的事忙得天昏地暗,要不是有其雅幫著我——」
「我曾打電話過去。但你當時不接任何電話,我相信我的弔唁信與致花藍都有送到才是。」
「那幾天累到後來我是在醫院躺著找點滴度過的,所有事情全委由治喪委員會的人去處理,我沒有去注意。」瑞波閉上眼睛,聲音破碎的說:「我只是等著你出現,希望母親的過世能讓你願意露面來安慰我一下。」
梅紹軒踏前一步,渴望能伸出安慰女兒的手,「全都是我的錯,就算不眠不休處理善後,我也該騰出一天回來探望你的。」
瑞波搖搖頭,「已經都過去了。」她吸口氣,睜開眼,「這之後,你讓大哥轉告我見面的機會,卻全讓我的固執給砸掉了。」
「我也認為應該給你時間自喪母之慟中走出不,」梅紹軒接下去說:「所以沒有積極的找機會重拾我們的父女之情,結果再一次與化解我們父女多年心結的機會失之交臂。」
「或許我們本來就是沒有緣的一對父女。」瑞波已經稍微冷靜的看待這整這件事情。
「你能相信我並不是不要你嗎?女兒,能原諒一個父親無法顧全所有子女,只好犧牲了做父親的權利,退而求其次的默默關懷著你?」梅紹軒急切的臉上寫滿真摯的親情,「讓我們父女重新再開始好嗎?」
瑞波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拍片了。」
「瑞波?」梅紹軒失望的站在原地。
「你確定現在要離開?」一直沉默的坐在原位上的亦安此刻站起來說。
「嗯,我該走了。」瑞波對亦安點個頭,接著轉向梅紹軒說:「讓我自己一個人想一下好吧?實在太久了,我沒有辦法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弄清楚我所有的想法,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送你上直升飛機。」亦安快步到她身旁。
瑞波看他一眼,沒有抗議,在最後離開辦公室,遲疑的她於門口停下腳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想法與真正不要我的原因,就算不為別的,我也要為你解開這多年心結而向你道聲謝。」
「我會耐心等你的回答,去拍片吧!時間所剩無多了。」
輕微的,瑞波稍點了頭,「再見。」
走到直升飛機停機坪的一路上,瑞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言不發,連出了梯頂部不曾發覺,是亦安拉她人懷的動作讓她重返現實,他溫柔的吻住她的唇。
「你片子還要拍多久?」他問。
「還有幾天就差不多要結束了,你等不耐煩了?」
「別擔心,我還可以撐個幾天沒有你,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手上還有間小公司可以供我娛樂一下,微解我的相思,我想你,瑞寶貝。」
「羞羞臉,在公眾場合說這種丟死人的話,你的大男人精神跑到哪裡去了?被磨平了稜角不成?」
他親一下她的臉頰,「既然你還願意和我講笑話,我這代表你沒有為了我自作主張安排這場會面而生氣,對嗎?」
「這個嘛!我不會這麼樂觀的自以為是。」她別有深意的揚揚左眉。
「我該為你準備一條鞭子嗎?」他笑問。
「準備十條好了。」她板開他緊箍腰間的大手掌,「該說再見了,老兄。」
「告訴我你沒有生氣。」他命令而非要求的說。
瑞波轉轉眼睛,給他一個蜜糖似的甜笑,白牙縫內擠出,「我不要。」
『你說,否則你不許離開。「他八爪魚似的手又回到她身上。
「說出來,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那你過來一點,我說給你聽。」
當亦安彎下腰附耳上前,瑞波迅雷不及掩耳的蓋上他的唇,火辣辣的一吻,在他迷失忘卻謹慎時將他往上牆上一推,自己掙得了自由,往直升飛機降落點跑去。
* * *
「她到哪裡去了?沒有半個人看見她離開嗎?你們這群飯桶,連找個人都找不到嗎?」商於強暴躁的吼著。
「只不過是遲了幾分鐘,不是幾小時,商導演你不需要生這麼大的氣嘛,聽我說,導演你先和其他人討論對下的鏡頭好了,我就去找冷瑞波來。她或許是出去用餐或者什麼小事而遲到了,我想瑞波很快就會來了,她不常遲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