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那麼做的,我們應該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還要戲要拍。」
「我抱歉。」
「沒關係,只要你別再犯我就好了,等我有力氣的時候,隨你高興怎麼啃你指頭道歉,寶貝,我想我對你的關心做了過度的反應。」
瑞波在他懷中一僵。
這個反應是可以理解的,亦安在心中分析著,就像他與瑞波爭吵後的熱情復合一樣,一切都是自然反應,他曾經訓練了許多年,才能夠避免掉入即時反應的錯誤舉動中。
糟糕的是,起初被瑞波盤問的時候……所有不愉的回憶重新主宰了他的控制,一條無法沉重的繩子套住了他,糾緊而使人無法呼吸,他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盲目攻擊,他傷害了瑞波。
一位善良的天使,而他是怎麼對待他的天使?他知道該怎麼做……好挽回並贏得她的原諒。
「我沒有什麼童年生活,你如果真的想瞭解我的過去——相當枯燥無聊的,但人可以問任何想問的問題,這次我保證會回答你,原諒我剛才表現得像個差勁的混蛋一樣。」
「你的確像個惡劣的混蛋,但我原諒你,不過我要知道為什麼你認為我的關心是想掌握與控制你?有人曾經掌握或控制你嗎?」
這次換成亦安渾身僵硬,他苦笑而放鬆,「是,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他綁住我、捆住我、控制我,不論任何一件我的生活中的事他都要不我做決定,我只是他手中的一具布偶傀儡罷了,隨著操縱的錢而舞動者。」
「是個女人?」
「不,是我的爺爺。」
「你的爺爺?為什麼?」
「他試著改造我,我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顆因為我父母早逝失去保護的小棋子,他要在我身上找到我父親欠他的債,他想把我變成和他一模一樣的冷酷無情,心中只有法無人情的法官。」
「他怎麼控制你?」
「我身旁隨時都有他的心腹,不論在學校,在家中,或是我到的任何地方,甚至決定我何時需要一個女人——他認為與其讓我交往些不三不四的小女朋友,不如為我找高級應召女郎來好,你瞭解我的意思嗎?他一手包了我的天空,我不能逃也不能離開,我的他是我的祖父」
「你幾歲時開始和你祖父同住?」
「七歲。
「但是老金很好,他也是你祖父派來嗎?」
亦安聳個肩,「老金是個例外,我們一家三代他從沒缺席過,自我祖父生了我的父親開始,他就已經是我們的管家了,當我七歲孤單的在祖父家中度過放學後的寂寞時光時,老金也是唯一能陪我說話的人。祖父與我鬧翻不再說話後,我全心全意擺在事業上面,前兩年我把重心移到亞洲,在台灣設了資訊的新據點,老金就自己提了行李從美國搬到我的地方來,理所當然成為我們之間的橋樑,偶爾地會告訴我祖父如何,我只聽聽就算了。」
「那樣好嗎?你爺爺的年紀究竟也大了,你又是他唯一的孫子——或許你該回去探望他。」
「你這軟耳根的傢伙,萬一他追我在美國娶什麼名門淑女,富家千金,你就不會心疼少了我這個暖被窩嗎?」
「電熱毯到處都有賣啊!」
「有我這個伸縮自、方便易收,又不用插電,節省能源兼具環保嗎?」
「那倒沒有。」
正當亦安預備好一個大大的勝利微笑時,瑞波又接口下,「不過電毯比養一個男人要便宜多了。」
「便宜?」
「我好睏,我要睡了。」
「我該拿你這個傢伙怎麼辦?」一個認為電熱毯能取代他地位的女人?亦安對著她香甜的睡姿喃喃自語。
「娶我。」她輕聲的回答,眼睛依然沒有睜開。
* * *
「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其雅把字條遞過去給亦安。
「你請人調查了嗎?」
「有,不過大部分神秘字條都讓瑞波給丟了,因此調查人員說資料太少他們無從判斷,看來我們只有格外小心來應付。」
「才解決一個又來另一個,明星的日子永遠都是這麼風波不斷的嗎?」
「這是抱怨嗎?」其推試著把笑容藏起來,可惜不太成功,老闆的眉毛抬得像山一樣的高。「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是體貼的問候一下你可憐受折騰的心智而已,想與冷瑞波維持一段關係沒有想像中容易不是嗎?」
「雖不中亦不遠矣,然而我更無法想像讓自己結束與瑞波結束這段關係,我非常打要和她持續這一輩子的關係,我猜我最好先習慣這種生活。」
* * *
「你想要什麼?阿康,我們老闆已經坐這兒了,你還是一言不發。」律師不耐煩的敲著桌子說:「有話快快說,別白耽誤我們老闆的時間。」
「商子強那傢伙根本是個瘋子,」阿康拍著桌子破口大罵起汪,「神經不正常,他媽可怕婊子養的不是人,他把我的手害得斷掉了,我知道為什麼,全都是因為我看見——」
「阿康,我們老闆不是要來聽你這些廢話的。大家都知道你和導演有深仇大很,你講過一千遍了,這還是改變不了你的刑責。」
「呸,你們這些笨蛋,不聽老子的話是嗎?我告訴你,我注意那臭傢伙很久了,我跟蹤他,看他在搞什麼鬼,他為什麼要拍這部阮紅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去查一查那傢伙的底紉,保證你們大吃驚一驚,他老爸是誰,他的背景又是什麼,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亦安歎口氣,「我想導演拍這部片的動機很清楚,一個好的導演看上一個好的劇本是很自然的。阿康為什麼不能把那些恩怨忘掉了算了,好好的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法官或許會酌情審理。」
「臭你媽的烏龜蛋,你們聽不懂啊?有毛病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們真正該捉的人也是他不是我,乖乖把我放出,你們這樣穿西裝的笨蛋。」阿康口沫橫飛,激動得越過桌面掀住了亦安的衣領,兩旁勤的警衛迅速的拉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