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熱切的視線,夏藍沒有閃避,甚至驕傲地仰起頭,任由他打量。
她壓抑著胸口的緊張,因為他過炙熱的眼神,停駐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時間流逝,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有幾分較勁的意味。
「是不是腳軟了?需要我扶你嗎?」馮旭傑似笑非笑,難得找到她的死穴,很沒品的直踩著。
「用不著!」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給他半分好臉色看。
裸足放進溫度有些低的池水裡,她輕輕地打了個寒顫。看著他環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站在池邊,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她又一肚子火。於是,她一咬牙,逼著自己直接往池裡跳。
以她一七○公分的身高,還怕淹死在這池子裡不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驚恐地發現,她竟然踩不到底?
「啊……」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徹底被水給淹沒,她雙手在水面上揮舞,猛喝了幾口水,身子往下落。
「咕嚕咕嚕……」
完了、完了!她這次真的要淹死了!
剛有如此的認知,雙手就被擒住往上一拉,她終於得到救援,纖細的手臂本能地攀附著安全的物體。
「哈哈哈……」男人幸災樂禍的笑聲隨即傳來,震動著她的耳膜,夏藍喝了幾口水,一時之間只能猛咳著,眼前儘是黑天暗地。
「原來,你這麼想嫁給我,甚至不惜色誘我啊?」他靠在她白皙的頸子旁,笑的很得意,很是享受她一臉驚駭的表情。
夏藍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一回過神來,就是死瞪著他。
看他一派輕鬆的模樣,她竟然忘記他比她高上許多,池水到他的肩際,也難怪她會滅頂。
「居心不良的傢伙!存心想害死我啊?!」夏藍大吼,小手像打大鼓一樣地捶著他,但是一鬆開對他的攀附,卻又咚地溜進了水中。
求生的本能,讓她死命地攀住他的腰,捶打著他的胸膛,這終於「提醒」了他對她再度伸出援手,將她的小臉拉離水面。
她才浮出水面,就見到馮旭傑氣定神閒,像是等她很久的表情。
「你回來啦?」俊臉上依舊掛著懶懶的笑,可惡的問著。
她又不是去旅行,她是差點滅頂耶,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還在笑!
夏藍杏眼圓瞪,憤怒地瞪著他。
「是!我回來了!」她順著他的語氣,咬牙切齒地應和。
「回來就好,說謝謝吧!」馮旭傑理所當然地答,滿臉挑釁,那抹笑容賊得讓她想一巴掌揮過去。
「還說『謝謝』?」也不想想是誰讓她這麼狼狽的?她額上青筋浮現,惡狠狠地瞪著他。
感受到她的怒氣,他笑得更加高興,語氣輕快地像是中了樂透大獎。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鬆手,讓你下去多喝幾口水?」馮旭傑語帶威脅,難得佔上風,他得抒發一下他的怨氣才行。
夏藍氣得鼻孔冒煙,差點沒七孔流血,她很想把他給碎屍萬段,但雙手卻仍很沒種地抱著他的頸項,怕自己再度沉入水中。
「小心一點!」他微笑地提醒,順手撥開她臉上濕漉漉的長髮。
「別說我沒提醒你,這水池我特別請人量身訂作,水深一七五,不多不少,就比你的身高高那麼五公分,你只要放手,就必須像兔子一樣,下停地跳出水面,或許還能呼吸到一點空氣。」
夏藍氣急敗壞,不停地深呼吸,想平息胸口的怒火。胸前的柔軟若有似無的拂過他的胸膛,她太緊張,竟然沒有發現。
「怎麼了?考慮得怎麼樣?」他低頭看著她,笑得格外開心。突然間眼中閃過一抹火焰,是因為她的接觸而燃起,但他選擇忽略,繼續逗弄著她。「你要開口跟我道謝?還是想讓我放手請你多喝幾口水啊?」
連篇的咒罵在夏藍的嘴裡滾了一遁,好不容易才吞回肚子裡。
忍住!千萬要忍住!
「想清楚了嗎?」他持續追問,雖然刻意忽略她造成的影響,卻還是力不從心,不自覺地更加貼近她。
灼熱的呼吸吹拂她的耳畔,某種異樣的酥麻,讓夏藍禁不住輕輕顫抖。
她的額上冒出青筋,小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有股想踹他的衝動……咦?!想到要踹他,才突地想到……她的腳,好像、好像……
小臉倏紅,怒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乎不曾出現在她臉上的嬌羞,為的不是別的,而是她的雙腿因為浮力而分開,正牢牢地環住他的腰。
「你看我犧牲多大?不但犧牲色相,還被你吃盡豆腐。」馮旭傑眼中的眸光深濃,盯著她的視線由戲謔轉為熱切的慾望,他甚至能察覺自己的嗓音因慾望而變得沙啞低沉。
水溫微冷,但是她的體溫極熱,水波強化了某種觸覺,他們簡直跟赤裸相擁沒兩樣,這讓他的輕鬆突地變僵,慾望來勢洶洶。
天啊!這丫頭已不是個小女孩,他該死地對她有慾望!
還好她並沒有察覺他的轉變。他嬉笑的語氣讓她的害羞散去,現在的她完全被他一番嘲弄的言詞,氣得七竅生煙。
「好!我謝謝你!」她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這人真是變態,水這麼深,我不淹死在這裡才怪?」
想到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就沒什麼好臉色,夏藍一手攀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另一手則「撥空」出來招呼他的胸口,猛捶了幾下。
「該死、該死、該死!」她連罵幾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這頭低的很不甘願啊!
「泳池的這一端是深的,另一端則較淺,你只要抱緊一點,我就帶你過去。」馮旭傑不停地自我催眠跟洗腦,他告訴自己,不想放開她是因為不想錯過她臉上挫敗的表情,絕不是因為捨不得她柔軟的身軀。殊不知,她早已在他身上撇下另一個火種。
或許是不曾遇到這種情形,夏藍的腦袋像是停止作業,明知道這不是個太好的主意,卻一下子慌得沒有第二個想法,只能收緊手臂,將他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