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面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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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在他們前頭的樹林和群山間的是一片長滿牧草的山坡。此刻坡上有兩隊相互對峙的人馬。儘管距離還遠,但雁翎知道其中一方是鐵大叔帶領的上河屯居民,而另外一群人則是軍容整齊的士兵。

  「啊,真是鐵大叔,他們在跟官府的人吵架,我們快上去看看。」她催促著。

  而峻猛早就看出了那些人是誰,於是不用雁兒催,他已快馬加鞭地往上趕。

  「抱好!」他對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的雁翎吼道。

  雁翎趕緊抱緊他的腰,將自己的身子牢牢地釘在他背上。

  「讓開,我等在執行軍務,若有閃失,定治你們妨礙軍務之罪!」

  一個男人的聲音有力地傳來,其氣勢絲毫不弱於鐵大叔。

  雁翎再次揚起頭,但她還沒來得及探首,就發現他們已經超過了峻虎和峻龍,而峻猛發出的怒斥也令她一驚。

  「住手!」

  他的聲音彷彿是從胸腔內發出的,震得緊貼在他身後的雁翎兩耳轟鳴。

  就在這剎那,駿馬已經躍上山坡,竄進了兩隊人馬之間的空地。

  駿馬就是不同一般,這般疾奔和突然的減速都沒有影響到牠,牠踢踏著四蹄遵照主人的指令在空地上站定。

  而更令雁翎驚異的是當馬站定時,那隊士兵竟統統轉向他們,只見士兵們舉起手中的武器行禮,嘴裡吼了聲什麼。而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則走到馬前,單膝跪地,高聲說:「大人,請恕小的迎接來遲。」

  「大人?」當馬上的雁翎看到所有將士都注視著峻猛時,她明白了,可是也備受打擊。

  感覺到她的沉默和僵硬,峻猛的心一沉,可現在除了輕輕掰開她依然緊握在自己腰間的手外,他什麼都無法解釋。而他的心裡更是沮喪到家,他既惱多事的洪籌壽派出那麼華麗的馬車前來迎接他,更惱他的衛隊冒失地闖來,害他不得不在這樣的情形下現了真實身份。

  此刻他根本無法回頭瞧瞧雁翎,從她僵硬的身子和冰涼的手,他能感覺到她的震驚。剛剛冒出兄弟,此刻又是「大人」,叫他如何向她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已經趕來的峻虎,見狀立即將呆若木雞的雁翎抱下馬背。

  峻猛下馬,冷著臉,低沉地說:「起來吧,全體後退十丈,樹林待命!」

  「遵令!」跪在地上的衛隊長立即起身執行他的命令。

  看著隊伍後退至坡下樹林裡後,峻猛才緩緩轉過身來。

  第七章

  峻猛先對面面相覷的上河屯居民們禮貌地說:「在下遼陽總兵彭峻猛,近日多有打擾,在此謝過各位。」

  然後,轉向站在峻虎身邊的雁翎。見她臉色灰白,目光迷離,好像被困在獵人陷阱中無力逃跑的小鹿。他相信如果不是峻虎拉著,她說不定會逃走或者暈倒。

  「雁兒,我很抱歉……」他走向她低聲地說。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雁翎後退躲避,並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眼前這個氣勢威猛,英氣逼人的男人,會是她從河邊帶回的那個受了傷的流浪漢嗎?是那個昨天才娶了她的猛子嗎?

  為何才一夜後,他突然變成了「大人」?變成了「總兵」了呢?

  她覺得頭腦發暈,她心裡對所有的事都無法判斷了。

  峻猛還沒有回答,已經從初始的震驚中醒過來的鐵大叔,哈哈大笑地回答了雁翎的問題。

  「哈哈,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猛將軍』啊,雁翎!妳可是嫁了個好郎君啊!」

  他感慨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都怪草民看走了眼,昨晚在雁翎娘的墳頭上拜祭時,大人已經報過家門,是草民愚鈍,錯待了將軍。」

  說著,他當著眾人面前對著峻猛俯身便拜,上河屯的百姓也隨他跪拜。

  「鐵大叔請起。」峻猛急忙彎腰拉他,可他不肯起來,於是峻猛只好使出了功夫。

  鐵大叔剛覺得他的手搭在自己雙臂上,轉眼間,身子已隨著他的力量被托了起來。於是他當即無比崇拜地歎道:「啊,大人果真神力!」

  他看看雁翎,再看著峻猛說:「大人聲名遠揚,草民信得過,將雁翎交給大人不會有錯。只是官場百變,諸事難測,大人無論怎樣都要善待她啊!」

  「大叔放心!我定不負雁翎。」

  看到鐵大叔滿意地點頭,峻猛轉向雁翎。「雁兒,來向鐵大叔道別,我們該走了。」

  「不……不要……我、我不要……」雁翎混亂的搖頭、後退,此刻在她眼裡,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在河邊與她鬥嘴的流浪漢,不是幫她編織、陪她射野鴨的猛子,更不是昨晚那個與她百般恩愛的夫君,而是一個有權力地位,令她感到陌生、害怕的男人……

  當年娘曾多次告誡過她,不要輕信有錢人的承諾,他們的承諾輕賤如浮葉。

  而如今,眼前這個沒對她說實話的男人該是既有錢又有權的人吧,那麼他的承諾有多重呢?她如何敢將自己的一生交到他手中,由著他擺佈呢?

  雁翎的躲避令峻猛的心抽痛,可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他走向她,從峻虎手中接過她,真摯地說:「雁兒,妳答應過要跟我走的,怎麼一下子就變卦了呢?」

  「可你、你不是猛子……」雁翎嘴唇顫抖地說。

  「我是猛子,我會慢慢跟妳解釋,現在妳先跟我走,好嗎?」峻猛的語氣裡有無法掩飾的哀求,聽在他兩個弟弟的耳裡既驚奇,也為他不平。

  峻龍不高興地對雁翎說:「我大哥對妳是真心的,難道妳想讓他在這裡承受著腿傷的痛,還要在他部下面前沒面子嗎?」

  「龍兒,不要多話,去將車帶來。」峻猛指責地看了小弟一眼。

  峻龍向馬車走去,心裡卻不滿地嘀咕著:哼,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不管她願不願意,峻猛拉著雁翎的手轉向鐵大叔和上河屯的所有人。

  「大叔……銀花姊……」雁翎看著鐵大叔和銀花哀求:「讓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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