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面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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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聽他提到洞房,雁翎立刻想起了昨天夜裡和今天早晨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不由得臉紅到了耳根。

  峻猛看出她的羞澀,明白她想起了什麼,便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他俊朗的笑容,使雁翎原本想離開他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你是堂堂大人,而我只是一介平民,你的家人能同意嗎?」她猶豫地問。

  「我弟弟妳不是見過了,他們有反對嗎?」

  「那你的爹娘呢?」自幼身居深谷,她對外界的認識大都來自娘和鐵大叔,而他們並不知道猛將軍與遠在奉天府的都統大人有什麼淵源,於是雁翎自然也不知。

  聽她提起爹娘,峻猛的臉色微微變了,他將她壓進懷裡,焦躁地推開車窗,讓涼風吹進車廂中。「不要問那麼多,妳只要記住我要妳,離不開妳就行!」

  雁翎還想再問,可是此時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她。

  「白塔!」她欣喜地從峻猛身上坐起,趴在窗口往外看,完全不在乎那只不過是白塔遙遠的影子。

  她突然轉變的情緒使峻猛鬆了口氣,看來他的小妻子真是很單純。

  「你快來看,那是白塔。金花姊出嫁前,鐵大叔帶著我們來這裡看過,那裡真的很漂亮……」她急切地拉拉峻猛。

  峻猛將她拉下坐好。「從這裡到白塔還有很遠的路,等以後我帶妳去看。」

  「真的?」雁翎欣喜地問。所有的愁苦煩惱都在這刻離她遠去。

  她坐下,但眼睛還是捨不得離開那座美輪美奐的高塔。

  「真是神奇,這座白塔立在這裡都已經五百多年了,可它還是這麼潔白如洗,雄偉壯觀。大概因為它是前朝金世宗為他的娘親李氏所建的孝心塔吧,老天爺才會保佑它常年如新,以召告世人,當以孝心為五行之首。」

  她看著窗外自言自語著,突然又回頭對峻猛說:「它還是遼東第一高塔呢!」

  峻猛一直注視著她因看到白塔而興奮不已的表情,驚訝她的知識與好奇。此刻見她看著他,便將她被冷風吹得冰涼的小臉捧在手心說:「沒錯,它是遼東第一高塔。這些是誰告訴妳的?」

  「是我娘。」雁翎目光黯淡地說:「娘曾經在遼陽待過一陣,後來遇到壞人糾纏,才落腳到龍峰山。」

  說起娘,又勾起了她的心事,而且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暗了,四周的景色變得模糊,於是她無精打采地退坐回角落,靠在車板上,想著無法有結果的心事。

  峻猛將窗戶關上,靜靜地看著她,想著該怎樣解除她心裡的疑慮。

  他們都不說話,只聽到車輪快速滾動的聲音。

  雁翎知道離遼陽城越近,路也就越寬越平,車速也就越快,而同時,離她熟悉的世界也就越遠,她的心也就越不踏實……

  「唉!」她低垂著腦袋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低聲念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怎麼,小雁兒也想做李易安了?」峻猛聽她如此深沉地吟誦他倆曾探討過的詞句,知道她心裡不安,於是打趣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想排解她的憂愁。

  雁翎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排斥他的親近。

  峻猛也不再說話,他知道今天短短一天內她已經受了太多的刺激,此刻跟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細細想,這幾天發生在他倆身上的事確實突然,就是他這個閱歷豐富的人也感到應接不暇,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更何況她如此單純年輕,又一直生活在閉塞的山裡?只有先安頓好她後,再讓她慢慢習慣這些改變。

  *** *** ***

  於是,在沉默中,在各自紛亂的思緒中,馬車進入了遼陽城。

  此刻天早已黑了,但城牆上的火把燈籠仍然將城門照得通明。

  雁翎趴在只開了一條縫的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

  「外面那麼黑,妳能看到什麼?」峻猛好笑地問她。

  「雖然黑,但是有月光、燈籠和火把,還是能看見。」

  「是嗎?」峻猛見她興味濃厚地趴在那兒看,不再煩惱生氣,心裡也高興。

  趴在窗口的雁翎看到那高聳於夜色中的城牆,頭也不回地說:「遼陽城真大,城牆又高又長,天下還有誰能爬過這道城牆呢?」

  「沒錯,是沒有人能爬過去。」峻猛湊到她身邊往外看看,說:「遼陽城城牆全長二十餘里,高三丈餘,共有九座城門,不過我們通常只開南北兩門。如果白天來,妳還可以看到城門和瞭望塔、烽火台。」

  「是嗎?可惜上次鐵大叔帶我們來時太匆忙,都沒有好好看過。」

  「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會帶妳來看的。」

  「你真的會帶我來嗎?」他的話令雁翎的心雀躍,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峻猛頓時迷失在那對夢幻般的黑瞳裡,他在那裡落下一吻。「當然。」

  很快他們進入了城區,雁翎看到路兩旁已經打烊的店舖、酒樓和錢莊。街上沒有行人,四週一片寧靜,只有清冷的燈籠放射出暈黃的光,為行人指引方向。

  遼陽城是遼東最重要的交通樞紐和軍事重鎮,也曾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都城和祖陵,所以這裡比其他城池更繁華,而且建築物也大多雄渾古樸。

  當一座燈火閃爍的精緻小樓出現在路邊時,雁翎聽到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歌聲和笑聲,不禁奇怪地問:「這是什麼地方,為何這麼晚了那些女人還在唱歌?」

  「怡香院。」

  「別唬人,你連看都不看怎麼知道?」雁翎不滿地說。

  「我是管這座城的總兵,能不熟悉自己的管區嗎?」

  「那倒也是。」雁翎理解地點頭,又問:「那些女人是誰,她們不睡覺嗎?」

  峻猛本不想回答,可是見她瞪得圓溜的眼睛看著他,只好說:「她們是花魁,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怎麼能睡覺?」

  「花魁?」雁翎吃驚地轉頭從車窗往外看,可是馬車已經過了那座小樓。於是她跪在椅子上,將頭探出窗外,好不容易才看見一點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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