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律師要我放心,因為是那些飛車黨先來追我們,我算是逼不得已才會還手,雖然有防衛過當的嫌疑,但你受傷在先,所以警方應該不會為難我,而且律師也說司家的力量絕對會保我平安。」
古晴漾擰著眉,那律師講得好像她本來應該被抓去關似的,可若不是對方不斷來招惹,她怎麼可能動手?
習武之人最忌諱對不懂武的人出手,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鍛練心智,可不是用來打架傷人的。她這回動手,也是抱著回家會被罵到死的覺悟。
「妳沒事就好,否則要我在醫院休養也不安心。」他拍拍她的手笑道。「天都亮了,妳也差不多該回家睡覺了吧?等一下古爸爸、古媽媽他們回病房時,妳就跟他們一起回家吧?」
「我爸媽還在這裡?」
「嗯,他們和我爸媽說有些事要去找醫生,不久前剛離開的,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司江海正說著,門口也跟著傳來陣陣腳步聲,他轉頭看了過去,果然是大人們回來了。
「小漾妳總算來了。」溫柔的司伯母一見到古晴漾,立刻快步上前,拉著她的手左瞧右看,像是怕她也受了傷。「妳被帶到警局有沒有怎樣?被嚇到了吧?」
被飛車黨追趕吶,這可是她完全無法想像的可怕事件。
「我、我很好,完全沒事。」古晴漾結結巴巴地答道,一邊心虛地瞥著父母。完了,老爸的臉很臭,老媽也沒笑容,她回去該不會要罰跪吧?
「我這個笨女兒當然很好,因為全是阿海在受傷。妳居然把普通人給揍趴下,爸爸可不記得是這麼教妳的。習武習心,妳學了這麼多年竟然還這麼衝動。」古爸一手插著腰,非常不高興地碎碎念著。
雖然他初聽到他們昨晚的遭遇時也嚇了一跳,但也不該動手打人啊,就算那些小混混有千般不是,扭送到警察局不就得了?
所以說啊,年輕人就是定力不足。
「因為我那時很生氣嘛……」古晴漾委屈地說道,她真的氣瘋了才會出手的。
「那個混蛋居然拿球棒打人耶!阿海也真是的,人家又不是打他,我就算被打斷手臂也沒關係啊,結果他先挨了一記,骨頭就斷了,我聽到聲音時真的嚇到了……你幹嘛幫我擋嘛?!我自己擋可能還不會受傷。」
古晴漾轉頭氣呼呼地掐了司江海一下後,才又繼續道:「總之我們摔車之後阿海又死命護著我,結果棒子全落在他身上,我看到他挨揍才會抓狂啊,那個傢伙是個卑鄙小人,如果我不揍他,我這口氣嚥不下去。」
「什麼叫妳被打斷手臂也沒關係?」司爸爸可不同意了。「小漾,妳是女孩子家,怎麼可以讓妳受傷呢?這次我家阿海做得很對,就算多挨幾下也不可以讓妳有一丁點損傷,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了,怎麼算是個男子漢呢?」
「老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就是我家這個野丫頭最近老拖著阿海到處跑,今天才會遇上這種事,你不罵罵她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可以把阿海保護小漾受傷視為理所當然?」古爸爸也沒偏心女兒。「總之,小漾,回家之後該受的懲罰妳是一樣也別想跑。」
「我本來就沒想跑啊。」古晴漾小聲咕噥著。「反正可以揍那混蛋幫阿海報仇我就覺得夠本了,我才不在乎會受什麼罰。」
古晴漾說得雖然小聲,但一旁的司江海還是全聽見了。
或許她的話不過是無心之語,但她話裡的情緒卻是對他滿滿的關心,思及此,司江海不由得露出淺淺微笑,就算會弄痛嘴角的傷口也不在乎。
*** *** ***
雖然司江海一直宣稱自己很有精神,既然沒有阻礙行動的傷,絕對可以正常上下課,但他的父母也像小漾一樣緊張,非要他在醫院多觀察兩天不可,結果就是他被迫留在醫院整天睡大頭覺。
因為背部有傷,司江海只能側著睡覺,不習慣的睡姿讓他睡眠極淺。這一天下午,他在睡夢中依稀聽到沙沙的衣裙磨擦聲,他睜開眼,有些意外地瞧見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不知何時進了他的病房。
「雅迷?妳又蹺課了?」羅雅迷是他和小漾國高中這六年來的同學,同時也是小漾的親戚,她不是小太妹,卻老愛蹺課讓某人頭痛。
「元哥會生氣的。」他好心提醒她。
「我就是要讓他生氣。」她滿不在乎地說道。「對了,小漾托我帶補給品給你喔,感謝我為你蹺課吧。」
「應該是妳蹺課的時候被小漾看到,她才會請妳帶東西來吧。」司江海一笑,戳破她的謊話。
「不管怎麼樣,小漾的補給品你到底要不要?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明明再幾個鐘頭就放學了,幹嘛非要我先送東西過來蘇。不要甜蜜得太過分啊,看在我這個孤家寡人的眼中可是很刺眼的說。」
羅雅迷一邊抱怨,一邊拿出在學校附近買的麵包。
「我照小漾說的跑了好幾家麵包店才買齊你喜歡吃的口味,真不愧是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連你喜歡吃哪家店的什麼麵包都一清二楚。」
只是可憐她得一家家跑、一家家買。雖然那些店都在學校附近,算起來也沒多辛苦,但她實在看不出來為什麼肉鬆麵包要去A店買、菠蘿麵包卻得去B家買,明明都是再普通不過的麵包啊。
「謝謝。」司江海坐起身,這才伸手接過麵包。
倒是羅雅迷一瞧清楚司江海左手的石膏,就乾脆站在他旁邊不走了。
「哇哇哇,老兄你人氣挺旺的嘛,才住院兩天,石膏就快寫滿了……咦,這個是什麼?」羅雅迷好奇地扳著司江海的手,想瞧清楚石膏上寫了什麼。
「妳在做什麼?那邊沒寫字吧?」每一處的祝福語都是他親眼看著對方寫上,他記得石膏的下方沒人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