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無所謂。」陶裴蓁聳肩,小小聲的嘀咕道。
官奕宸僅是閉目養神,沒再多話。
「你不借就算了。」陶裴蓁的埋怨聲,略帶著委屈的哭意。
官奕宸睜開炯眸,歎息的把手機遞給她。
「你不怕嗎?」陶裴蓁小心翼翼的拿著,透過那小小的螢光,努力安慰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停電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官奕宸倒是一派悠閒的道。他遇過的大風大浪,都比被關在電梯裡棘手多了。
「是嗎?」可是對她而言,這卻是世界末日,幸好還有他陪在她身邊,不然她一個人鐵定是哭的慘兮兮……
「你的喘息聲怎麼那麼重?」官奕宸原本以為是他的錯覺。
「我只是緊張而已……你、你想做什麼?」陶裴蓁瞪大眼,無法相信他竟然覆住她的手。
「你的手好冰。有那麼冷嗎?」她真的是不太對勁。
「我只是有一點害怕而已,真的只有一點點。」陶裴蓁倔強道,即使是這種時候,她還是不想讓官奕宸知道她的秘密……
「是嗎?」官奕宸抽回覆住她的手,不怎麼相信的道。
「喂,你話多一點好不好,就當陪我聊天,好嗎?」有人陪她說話,至少能讓她不那麼害怕。
「跟我這個拋棄你親愛學姐的男人聊天?」官奕宸銜起嘲弄的笑意。
陶裴蓁沉靜了,咬了咬唇,緩緩找到聲音。「難道你不澄清嗎?」
「澄清什麼?」官奕宸的表情異常冷凜,不以為然的道。
就算他先前氣惱、痛恨過,她搬到他隔壁的目的,但一靜下心來,他也只是把她不成熟的行為,當成她的自以為是罷了。
他根本無須為她幫他扣上的罪名解釋、辯白,更不需要讓她這個無關的外人,知道他想隱藏一輩子的秘密。
「電視上的劇情不都這樣演的嗎?男人拋棄女人,又死不認錯,努力為自己脫罪,怎麼你都不一樣啊?」陶裴蓁滔滔不絕道,想借由與他的攀談,忘了處於暗室的可怖。
「很多真相,不能只光看表面。」官奕宸的語氣平靜無波,沒有起伏,聽不出他想暗示什麼。
「我還是不懂,什麼叫做不能只看表面……」陶裴蓁決心打破砂鍋問到底。除了能打發時間,也能搞清楚,他之所以和靜湘學姐離婚的理由。
「別問了!」官奕宸微慍的截住這個話題。他實在是不想浪費時間,去解釋那一段沒有意義的婚姻,索性要她別再多問。
越問,他的心就更煩悶……
幾分鐘後,四周的氛圍果真安靜下來,然而陶裴蓁的恐懼因子,又再次席捲她的理智,連手機的微弱光芒,也無法撫慰她的心……
她只是想跟他說說話而已,不行嗎?居然對她那麼凶……
陶裴蓁想忍住放聲大哭的衝動,卻仍是無法止住哽咽的抱怨道:「你不是說,再不濟,警衛也會來開門嗎?為什麼都快半個小時了,還不見人影……」
「有耐心點,搞不好這個時候,也有其他人被困住,警衛就算想來營救,也得多花一點時間……」官奕宸頓了頓,疑惑道:「你怎麼了?」
他怎麼聽到了……哭聲?
聞言,陶裴蓁再也忍不住,放聲哇哇大哭。
「陶裴蓁,你……」官奕宸嚇了一跳。先前才覺得她不太對勁,沒想到她居然說哭就哭。
陶裴蓁哭的像是個淚人兒似的,投入他的懷裡,忐忑不安的嗚咽道:「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電梯內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她柔軟的身驅緊貼在他的胸前,官奕宸暗自抽了口氣,無可招架,只能僵住不動,任她抱著他。
她當真……那麼怕黑,怕到哭嗎?
「其實,我有幽室恐懼症……我小時候,曾經被其他小朋友惡作劇的鎖在倉庫裡,整整一個晚上……所以我很怕黑、很怕被關在密不通風,又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陶裴蓁邊哭邊解釋著。
反正她都丟臉的當著官奕宸面前哭了,說了也不怕被取笑,不說,還會讓他誤以為她是故意投懷送抱的呢,她才不要……
官奕宸從沒想到,陶裴蓁居然患有幽室恐懼症。
雖然這段日子以來,她確實吵的他天翻地覆,難免讓他有想掐死她的念頭,但光想到原本在他面前活潑外向、光鮮亮麗的女人,竟被黑暗嚇到哭泣,他就忍不住想安慰她,像是打從心底心疼她……
「沒事的。」說著,他忍不住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她。
輕輕的三個字,讓陶裴蓁感到無比的震撼。
一直以來,她都把官奕宸當成負心漢看待,可沒想到,他居然不為自己澄清,彷彿隱藏著什麼樣的傷痛,不想讓他人窺見,也在她最脆弱的這個時候,沒有籍機取笑她,反而還溫柔的安慰著她。
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是就足以教她恐懼的心理,感到些許溫暖,扭轉了一開始,他對她過於冷漠韻印象……
「官奕宸,其實你這個人……」挺不錯的。陶裴蓁想對他這麼說,順便再好好答謝他,豈知耳際冷不防地轟地一聲,室內瞬間恢復光明,她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卡在喉間,要說不說的好難受。
「什麼?」
官奕宸的特大俊臉迎向她,陶裴蓁才想到自己還緊緊抱住他,連忙萬分尷尬的推開他,抹了抹淚,像是極力想把剛剛的窘境,忘的乾乾淨淨。
「沒、沒什麼……電源亮了耶,那麼電梯應該也正常了……」
「正常了,出去吧。」官奕宸率先自地上站起身。按了九樓的按鍵,很快地,電梯門開了,卻見陶裴蓁仍坐在地面上,揶揄道:「嚇到沒有力氣了嗎?」
「才怪……我、我腳麻掉了……」陶裴蓁不滿的咕噥道。其實,她是突然不想走出電梯,所以賴在地上。
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忘懷剛剛在電梯內,和官奕宸的對話,像是踏出電梯後,什麼都必須去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