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她緊拉他的衣襟,努力的鼓勵他到台北創業,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時,積極且生氣勃勃的甜美臉龐。
記住了某一天,她心血來潮的送他一把茉莉,卻被他譏為無聊,她氣惱的不理踩他,他還為此蹺了半天課,專程來哄她……
他一直都不懂,當時她在氣什麼,直到最近偶爾上網才恍然大悟,原來把茉莉花送給心愛的人的花語是——愛慕。
他辜負了她。
那現在,倘若換他送她一把茉莉,還來得及嗎?
「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黃毓亭澀笑。
就在她決定欺瞞著他,瑭瑭是他親生女兒的同時,就回不到過去了。
就在她還未理清,他對她若有似無的曖昧舉動,究竟意味著何種情感前,她不能輕易地被他動人的言語所迷惑。她必須保護瑭瑭不被他搶走,所以,就必須先保護自己的心,不被他再次奪走。
「不,我會讓你笑的和當年一樣美。」邵爾棠胸有成竹的承諾道,耀眼如星子般的眸,閃爍過不易察覺的算計炯光。
黃毓亭不懂,不明白他的居心。
只知,她的心無法堅定,因為這句話再度墮落,爬不起來。
徹底又被他攫獲!
在邵爾棠妄自的提出要替她安排工作後,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的讓黃毓亭差點以為,他只是說笑而已,沒想到這個念頭才起,邵爾棠突然就要她收拾行李,隨他到南部出差,當他的貼身秘書。
而且沒有她拒絕,以及把瑭瑭找來當擋劍牌的餘地。
因為,邵爾棠早一步幫瑭瑭安排了位既有愛心又專業,能照料瑭瑭的生活、飲食起居,及接送瑭瑭上下課的臨時保母。
而她僅能做的,就是飽受邵爾棠之前的「威脅」,心不甘情不願的隨他來到機場,擔任他的貼身秘書,展開和他四天三夜,名為工作,實之不詳的出差活動。
黃毓亭該很死邵爾棠擅自霸道的行為,然而,她居然該死的期待極了將和邵爾棠獨處的機會。難不成她還愛著他?
黃毓亭無法否認。也許,就是因為還愛著他,她才無法真正的阻止,邵爾棠和瑭瑭之間血濃於水的親近吧。
也許,她還妄想著有一天,他們三個人可以像一般家庭一樣,過著快樂平安的美滿生活。
就放縱一次吧,雖然說了不准再任性,但是,她還是想多持在他身旁一回。
一回就好,就當做……作了場美夢。
但是,現實和夢境畢竟是不同的。
到了飯店,邵爾棠居然只訂了一間房間的事實,差點讓黃毓亭幻想破滅、火大捉狂。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一趟四天三夜的出差之旅,能和邵爾棠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我要訂房間。」
「我已經訂好了。」
「那不一樣,我要訂我自己的房間。」
「我都說了,你的房間我訂好了。」
「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爭執的對話聲從飯店櫃檯持續到房間門口,直到一句曖昧的話衝出口後,才終止住口水戰。
「我有要你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嗎?」飽含取笑的那揶揄聲毫不客氣的落下。
黃毓亭面有窘色,為難的撇開臉蛋,不去看邵爾棠直盯著她瞧,想笑又努力忍住的戲謔表情,直到聽見開鎖聲,她才有勇氣偷瞥了室內一眼。
「進去吧,我訂的是兩張單人床,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推了一把仍拘謹的黃毓亭進房後,邵爾棠隨後進入,順便關上房門。
「誰教你不先說清楚。」放下行李,黃毓亭不滿的嘟娘著,逕自選了張離陽台最近的床上坐下。雖然說和邵爾棠同處一室,仍讓她免不了擔心,但置於單人床的周圍,可拉下遮蔽式的紗簾,儼然就像處於個人的小小天地,隱蔽不少,也著實讓她安心下來。
「我不知道,小時候愛吵著跟我一起睡的你,原來長大後會那麼在意和我同寢室。」邵爾棠提及,忍不住輕笑。
她那時候,就和瑭瑭一樣小吧,同樣都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別提了,那是我幼稚園五歲的時候,還不懂得男女有別。」厭惡那些羞人的回憶滿心頭,黃毓亭索性拉開陽台的紗簾走出。
陽台下的不遠處是一片湛藍、漂亮的海水浴場,和晴朗的天空幾乎連成一片,教人分不清哪裡是天和海的隔界。
清爽、陽光的教她,好想就這麼跳下去洗滌自己。
也洗滌掉她那總是惶恐、忐忑的靈魂。
「想去嗎?」
「不要。」誘惑力十足的醇厚聲音,倏地響在黃毓亭耳畔,她連考慮也不考慮,直接拒絕,像是刻意躲避和邵爾棠的接觸,越過他走入房間。
邵爾棠不放過她,隨後跟著她走入房間,若有所意的道:「也對,我記得你不會游泳,難不成你這六年來都沒去學?」
他是存心嘲笑仍舊是旱鴨子一隻的她嗎?
黃毓亭臉色僵硬的撇開臉,冷淡道:「我不想學。」
「我教你。」他看的出她有多麼想徜徉在海水之中。
「不……」黃毓亭有絲心動,卻選擇和他隔開距離。
「不要為拒絕而拒絕。」見她難堪的咬了咬唇,邵爾棠歎了口氣。
「你以為我特地選了這間飯店,只是想過夜而已嗎?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不肯面對我,非得一直避著我不成,但是,我會盡我全部的力量,讓你回到原來的你。」
聞言,黃毓亭愕住,久久才溢出。「為什麼?」
對於他,她只是個青梅竹馬的玩伴,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不是嗎?
「我說過,我喜歡可愛的女人。」邵爾棠意味深長的落下,熾熱深沉的眸,如今只裝得下她的身影。
她可以著想……這是他對她的告白嗎?
「我想和瑭瑭說話,可以嗎?」黃毓亭不敢想,換了個話題。
再任由這種曖昧的氣息佔滿彼此,恐怕她會隱藏不了,自己對他滿滿的,幾乎要溢出的愛意……
「當然可以。我沒那麼可怕,還限制你打電話。」邵爾棠自嘲一笑,撥好號碼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