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毓亭猶豫不決,最後她終究還是捨不得讓邵爾常著涼,她鼓起勇氣的踏出浴室,和像是等待她已久,正霸佔著她的床,坐在床沿處的邵爾棠四目相視。
邵爾棠也同樣穿著浴袍,海水的味道像被洗淨了,只剩沐浴乳,和純男性的成熟味道。
黃毓亭恍惚失神了,迷失在他性感的要命的男性魅力中,她幾乎是紅著臉蛋的開口:「你不去洗澡嗎?」
「我剛洗好了,樓下有公共浴室。」邵爾棠解釋道。
他直瞅著她,僅著浴袍的黃毓亭,有著少女的純真與少婦的嫵媚,輕易的魅惑了他,教他無法移開眼光。
「是嗎?」黃毓亭喃喃道,小臉更羞怯的低下了。
這麼一來,她必須穿著這件浴袍,和他單獨相處了?不,她在想什麼,她該做的是,趕快準備好換洗衣物換上才對!
「過來,我幫你吹頭髮。」彷彿他好聽醇厚的嗓音是催眠的咒語,邵爾棠自梳妝台下取出吹風璣,召喚著她過去。
「不用。」絲毫沒注意到,髮絲仍滴著水滴,黃毓亭回答的過於迅速,躲避的意圖也過於明顯。
「要是你感冒了,瑭瑭會生我的氣的。」邵爾棠輕笑道,把吹風機置在床上,然後把她拉到床沿坐下,先用浴巾替她擦乾濕發,免得吹一個小時也吹不幹。
黃毓亭沒有拒絕,乖乖的任由他擦拭著頭髮,然後細心的幫她吹起頭髮。
她肯定再拒絕的話,他倆鐵定一推一拉的,到時有春光外洩危險的人可是她。
於是,兩人都安靜下來,偌大的臥室裡,只充斥著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響,直到近半個小時後,黃毓亭的頭髮被邵爾棠吹的有九成干了,置在她床頭上的手機,突然鈴當鈴當的響起。
徹底打擾了這過於寧靜,近乎曖昧、旖旎的兩人世界。
「是瑭瑭嗎?」黃毓亭呢喃道,光是這麼想著就開心的合不攏嘴。
「去接吧。」邵爾棠微哂的收起浴巾和吹風機。唉,恐怕連他這個大帥哥,也比不過他們的女兒瑭瑭。
沒錯,瑭瑭是他們的女兒……
「喂,瑭瑭……」彷彿來電者不在意料之中,黃毓亭的表情由錯愕轉為欣喜,熱絡道:「易聖,你不是去出差嗎?你怎麼有空打來……」
像是她說的話有多麼刺耳,邵爾棠面色僵硬的搶過電話掛上,並直接關機。
見狀,黃毓亭莫名其妙極了,火氣一上,她氣急敗壞的嚷嚷道:「你怎麼可以隨便關我的電話,太過分了,也許易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你那個前夫,比我還重要嗎?」無法再壓抑,也不想再任由他內心的醋意繼續沸騰,邵爾棠毫不留餘地的命中她的弱點。
他,才是她深愛的男人吧,她居然用著甜美的嗓音,當著他的面,甜蜜蜜的和其他男人聊天!
黃毓亭僵住,絲毫未料他會這麼直接說出她的心事。
她真的僵了,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根本也無從反駁起。
邵爾棠厭惡她總是悶著、撐著,什麼都不肯向他吐實的態度。難道真的要他像之前被她誤以為他死了,她才會大聲哭嚎說她有多麼多麼愛他嗎?
該死的女人,她就這麼死心的認為她的告白,他會殘忍的否定嗎?他愛慘她都來不及了!
剛才那通電話,讓他突然想認清周易聖,他的好友,也就是她的前天,除去前夫這層關係外,在她心目中到底佔有多大的地位?
「該死的你,周易聖比我這個你心愛的男人更重要嗎?」邵爾棠緊握著她的纖肩,幾乎是用吼的。
他捏痛了她。
縱然他是她心愛的男人,但她同樣討厭只會用力氣、霸道,征服女人的男人。
「你少會錯意了,當時在海邊,我只是心急,才會說出那一番令你胡思亂想的話。」黃毓亭存心氣他。
看著他為她心急如焚,著魔的怒不可遏,她居然可以得到一絲絲捉弄的快感。
彷彿他這麼逼問她,就能讓她感受到他的在乎。
「不,我就是你心愛的男人!」邵爾棠用著斬釘截鐵的口吻。
「不,你不是!」黃毓亭同樣堅決否認。
聞言,邵爾棠倒一派輕鬆的銜起邪佞的笑,不想再讓她有借口否認,他直攻她最深處的秘密,又鋒又利地迸出。「就是因為我是你心愛的男人,所以你才會為我生下孩子吧。」
黃毓亭震撼住,整個人傻了,如遭晴天霹靂般的無法回神。
「瑭瑭,是我的孩子吧。」
第八章
瑭瑭,是我的孩子吧。
錯愕,是黃毓亭聽到這話的第一個反應。
她震撼的倒抽了口氣,恐懼全寫在蒼白的臉上,她無法否認,任由心底的慌亂淹滅了喉底想辯解的聲音,只能無助的用著質疑的眼光望著他。
易聖答應幫她保守這個秘密的,那他怎麼可能會知道瑭瑭是他的女兒……不,不可能的,他是故意在試探、嚇唬她的!
知道她處於駭然的情況,邵爾棠不容她逃避,雙手托住她的臉蛋並傾近身,任由危險又親密的男性氣息逼近她,以強勢又凌厲的口吻道:
「還記得瑭瑭先前發高燒嗎?如果不是送到醫院後,抽了血,我也猜不出這安靜的孩子居然是B型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承受不住這過於親密到讓她惶恐的脅迫氛圍,黃毓亭有如驚弓之鳥,只能搖頭做出無謂的掙扎。
「你是A型,而周易聖是O型,不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除非那是我的孩子。」邵爾棠斬釘截鐵的撂下話。
聞言,黃毓亭如雷轟頂,全身顫抖。
明明說服自己,邵爾棠只是在探試、唬弄她的,然而恐懼卻徹底佔據她空白的思緒,久久都找不回和他對峙的勇氣。
秘密,就自他悍然的口吻中洩露,她壓根兒無法反駁啊。
黃毓亭的恐慌、戰慄,全看在邵爾棠眼底。
他松下托住她兩頰的手,緩緩地、無比疼惜地,輕拂著她過於蒼白的表情,想狠狠把她納入懷裡愛憐著,卻打定主意非得理清他倆之間的謎團與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