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茱的心恍惚了,剎那間落進了他深不可測的冷漠幽眸裡。
第五章
沒有再婉拒,陳明茱換上了宗恪威特地要特助幫她買的平底鞋。
這一雙名牌鞋至少也要好幾萬元,他對女人出手倒挺大方的。
不過,她更好奇,對於她,他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態,是存心討好她抑或只是一時興起?畢竟他眼中對她寫滿的濃厚興趣是毫不隱藏的。
但,此時此刻,他的冷漠卻教她不敢相信,他還是幾分鐘前仍對她驚艷不已的男人。
他未免太沒有紳士風度了,既然決定要請她吃飯,就不該自己邁開步伐把她一個人拋在身後!陳明茱逕自尾隨在宗恪威的背後,心裡不由得嘟噥起來,然後一個抬頭,露出驚訝的表情。宗恪威,人呢?
就在轉過彎的同時,陳明茱又再次錯愕。
此時,宗恪威倚在牆邊,見到她跟上了,冷淡的說道:「抱歉,我習慣一個人走。」語落,又逕自往前邁步,又把她拋諸在後,卻可看的出腳步緩慢了些。
他是特地在等她的嗎?
望著宗恪威寬闊完美的背影,陳明茱突然對他有了另一種不同的看法。
宗恪威曾經以倨傲冷凜的惡劣態度,對待那時外表仍俗氣的她,所以她下意識的認定他對待所有女人的態度皆是如此;但,情況似乎不同了,她感覺的到,在他的冷漠之下,似乎還隱藏著少為人知的細膩。
還是說,他和天底下所有膚淺男人一樣,只愛面貌姣好的女人,所以態度自然就會和先前形同天壤之別?
陳明茱心中有著質疑,望著宗恪威的身影又離她愈來愈遠,她連忙想跟上,卻粗心和迎面而來的女職員擦身相撞。
砰的一聲,陳明茱的香奈兒皮包隨之落地,女職員手中的公文也一同和地面親熱。
「對不起,是我太匆忙了,不小心憧到你……」女職員一邊道歉,一邊慌忙的收拾公文。
「不,我也有責任,我也沒有仔細看路……我來幫你收拾好了,兩個人撿動作比較快。」
基於鄉下人的熱情,陳明茱主動幫忙女職員一塊兒收拾起地面上的公文。不一會兒,她把整理好的公文遞給女職員後,才撿起她的皮包。
「謝謝啊,那我先走了。」
陳明茱也微笑的和對方說再見,然後突然想到什麼的連忙快步趕至前方,深怕宗恪威等她太久而不耐煩。
但,她卻沒料想到接下來的畫面有多麼令人震撼——
眼前,一個性感的美麗女人大膽的衝進了宗恪威的懷裡,下一秒,便馬上被狠心的推開。
「威,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要我、又辭去我的秘書職位!」
「簽支票給你又幫你轉進其他公司的職位,我認為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威,我要的可是你的心啊!」
「心?你未免太貪心了吧。」宗恪威邁開長腿,欲越過她。
「威,我不要和你分手,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啊!」女人彷彿渴望朝他懷裡衝去,卻又怕再次被他狠狠推開,僵在原地上。
「金錢和我對你而言哪一個重要?你敢說是我嗎?」乍見女人蒼白且毫無反應的表情,宗恪威無情的撇起輕蔑的笑,在越過她的同時,餘光像瞥見什麼,閃過一抹陰沉。「陳小姐,你還要發呆多久?」
他知道她全看見了?
陳明茱心虛一笑,小小步的走到他身邊。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她也小小聲的問。
宗恪威沒有回答,就在陳明茱以為他決定置若罔聞的同時,他用著異常冷淡的語氣開口:「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情婦罷了。」
情婦?
這個答案讓陳明茱怔了下,然後取笑自己未免太沒有常識了。像他這種優越完美的男人,身旁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人。
但是,太優越完美的男人似乎都注定無情。
注視著宗頭感如雕像般俊美的側臉,陳明茱還是第一次,懷抱著如此鄭重的心情,在心裡暗忖著。
她,不能愛上他。絕對不能。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共同坐上了直達地下室的電梯到停車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這是什麼聲音?
陳明茱左顧右盼,倏地發現那聲音似乎是出自於皮包內。
她微蹙眉,不假思索的打開皮包,愕然發現裡面藏有一個精小的盒子,而盒子的正上方嵌著一個時間表,記載著阿拉伯字號,倒數三分鐘。
陳明茱不安的蹙緊了秀眉,隨著滴答聲愈來愈大,宗恪威也注意到了,邁步朝她接近。
「這是……」陳明茱喃喃著,說不出一個名稱。
見狀,宗恪威迅然繃緊著俊臉,任由審視的眼光對準著她,不吭一聲。
「好奇怪,我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東西都不知道……」
宗恪威直瞅著她,眼神依然有著強烈的質問。
「炸彈。」他突然拋下答案。
「什麼?」她嚇得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會不知道這是炸彈?」他的語調尖銳,有著意味深長。
這次確定自己聽的很清楚了,陳明茱迅速蒼白了整張俏臉,握著盒子的掌心不斷地顫抖。
炸彈?那不是電影中才有的可怕東西嗎?
「快丟掉!」他命令道。
「我……」她知道,但她發抖的動不了啊。
還剩最後五十九秒!
「可惡!」宗恪威在一瞬間自她手中搶去盒子,然後想也不想地往停車場的空處擲去,緊接著撲向她,雙雙往地面倒去——
砰!
火光暴動,殺傷力僅在五尺內,不到二十秒便自行熄火,只剩濃烈的火藥味充滿整個地下室。
結束了嗎?
在宗恪威的懷裡,陳明茱原有的恐懼化為安心、溫暖還有……受寵若驚。她完全沒想到,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居然保護了她……她不懂,如此冷漠的男人怎麼會救了她,而且還有著一副令人難以相信的熾熱胸膛。
這個意念才閃過,冷空氣隨之佔領她的臉龐。
此時,宗恪威已鬆開她,拉了她一把;之後,退了一步,彷彿方才紳士的舉動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