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威簡直是哭笑不得,冷峻的臉部線條難得有了一絲笑意,真實的笑。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外表清麗又充滿淑女氣質的她,總是常常在他面前做出一些不合她身份的事了;原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就算她改變了外表,終究無法真正改變她的本性……
思及,宗恪威的笑又多帶了些戲謔。
她的本性?應該是帶著點蠢,帶點迷糊,還有著不經大腦的衝動吧!敢直接在他面前要他道歉,大罵討厭他的,世上恐怕只有她一個人。
這就她的本性嗎?率真的有些離譜,就連她當上寫真女郎時,也單純的自以為她的工作有多崇高,是未來的明星之路。
所以當時的他,才會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不知羞恥,惟利是圖的女人,可現在仔細想想,也許他真的誤會她了。
打呼聲仍是持續。
宗恪威愈聽愈是想吵醒她。
憑什麼他無聊的發慌,她卻睡的那麼熟,她一點都不擔心這狹小的鐵皮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會對她不利嗎?
瞅著她睡著的純真容顏,宗恪威不由得輕撫起她精緻的五官。
這就是卸下濃妝下的她?除了擦上了口紅,她根本是不施脂粉,天生麗質,皮膚柔嫩,美好極了。
而且不僅是她的臉蛋美,連同她的心,似乎也特別的令人想深深更瞭解她……倏地,宗恪威像想到什麼的僵住,減住了笑,換為陰鷙。
他不該為她著迷。
他只要想盡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夠了。
換宗恪威睡著,陳明茱則驚醒了,她睜大雙眸,瞠視著。
這是什麼地方?烏漆漆的只有一盞燈微亮著,狹隘的空間緊閉著,密不通風的悶熱極了。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自問著,她的額頭不由得疼痛起來。噢,她想起了,她被狠狠的擊了一棍,然後……然後呢?
想不起來,陳明茱乾脆站起身,想找找看有沒有出口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卻在端詳的同時,發現有個倚著牆邊而坐的男人正熟睡著。
是他,宗恪威。他怎麼也跟著她被關在這個地方?
思緒倏地接上了某一條線,陳明茱不敢相信的驚呼道:「我和他該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綁架?這不是只在新聞中才會出現的嗎?她怎麼會那麼倒霉的遇上!
陳明茱站立難安,又坐回了原處,只不過這回她把眼光放在他俊美的臉上,不滿的咕噥道:「我是著急的半死,為什麼你大少爺還有心情睡覺呀!」
而且,還睡得那麼毫無設防,像個沒有戒心的大男孩,和平常冷漠拘謹的他全然不同。
陳明茱被這般孩子氣的他所吸引,不由自主的輕觸他的臉。
「你呀,還是這個樣子最好看,如果肯自然的笑那就更帥了……」
「亞淇,別走!」宗恪威像是夢見了什麼,捉住了置在他臉上的柔荑。
他喊了什麼?亞淇?那是他的愛人嗎?
陳明茱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給嚇了一跳,心,卻在下一秒轉為落寞。
可惡,莫名其妙跟著他被關在這個鬼地方不說,他竟還有心情睡著他的大覺,開開心心的喊著愛人的名字!
他甭想睡了!
陳明茱開始肆無忌憚的鏘鏘的敲打著鐵皮屋的鐵門,似無理取鬧,又似存心發洩。
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開始不悅,非常不悅。
「我試過了,我們被困在這間密室了,連手機也發不出訊號,顯然這裡不是地下室就是在山上。」宗恪威不知何時醒來,已站在陳明茱的背後。
陳明茱心虛的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天燒得她敲打的原因才不是想離開這裡!
「我的特助要是發現我的手機不通,加上我又超過兩天以上沒有和他聯絡,他就會自動通知警方追查我的下落。」宗恪威繼續說,彷彿是要她安心。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必須破關在這鬼地方超過兩天了?」不會吧,和宗或威關在一起?陳明茱真不知道該用哪種心情面對。
「別露出那種倒霉的表情,倒霉的是我,必須忍受你吵死人的打呼聲。」宗繞感又坐回原處,開始閉目養神。
他並不認為宗家豪派人綁架他他只是想把他關在這裡,存心餓死他,依宗家豪的貪婪性子,最終必定會對他使出非常手段;而這些狀況,他一個人應付就綽綽有餘了。
可現在身邊又多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算他有多麼大的能耐,情勢也不見得看好。
說來說去,一開始她要是肯安安分分的待在車上,宗家豪的詭計就不會達成,他也不會和她一起被關在這個鬼地方了!
「你聽到了?」陳明茱高昂的氣勢頓時軟趴趴的,嬌俏的臉蛋有著窘然。
會打呼這可是她的秘密,而今,卻被宗恪威聽見了……好丟臉……可惡,她也要將他一軍。「你還不是一樣,睡就睡了還喊著亞淇不亞淇的!」
宗恪威睜開眸,神色有著凜例,口吻有著警告:「別跟我提她!」那個噩夢至今仍纏繞著他,似警惕著自己,不許愛上其他女人。
那個亞淇……背叛了他嗎?
陳明茱怔忡了。縱然心中千回百轉,但她卻沒有多問。
此時,她該想的是如何離開這個地方,而不是總是想探知他的私事。
「我肚子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明茱突來一句。
「你以為你可以叫外送嗎?」宗恪威莞爾的一笑。有她在,這幾天恐怕不會大無聊。
陳明茱愣了一下,卻又像想到什麼的左顧右盼。
「我說了,別費力氣想離開這裡……」
「找到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好心的把皮包還給我,只是裡面的現金都被拿走了!」陳明茱嘀嘀咕咕著,沒有因損失慘重而垂頭喪氣,反而樂的小步跑到宗恪威的身旁,把皮包內的零食甜點取出讓他瞧。「你看,還有吃的哦。」
她的笑容像是拾到寶物般格外亮眼,幾乎讓他失神。
但,對於她所謂的吃的,他並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