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敢在我面前大露胸脯了,還裝純真。」宗恪威冷哼,像是見著她半裸的胸脯會長針眼似的,不屑的移開眼。
「你胡說什麼……啊!」隨著低頭一瞧,陳明茱連忙雙手護住胸前,臉上的濃妝隨著她的臉紅更為大紅特紅。天呀,她是什麼時候……「要不是要幫你擦酒漬,我也不會把絲巾取下……」她咕噥著,有著對他一絲的責怪。
「虛偽,故作純真。這就是你得意洋洋的工作?」他笑了,摻著重重的厭惡。
「宗總裁,請不要侮辱我的工作。」陳明茱握緊粉拳,像極度忍耐著什麼。
自小,她就是被雙親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在村民眼中,她更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她陳明茱何時曾受過誰的氣?
除了他,這個打起心底看不起她,把她貶得一文不值的男人!
而她,並不需要在意的,卻總是恨的牙癢癢地!
「寫真女郎不是什麼好頭銜的工作,還是說,為了名利和金錢,你能夠出賣自己的肉體?」
「宗總裁,我行的正坐的直,是你自己的思想大齷齪,誤解了這個行業。你等著,雖然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寫真女郎,但是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為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的!」
陳明茱激動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她想撕下他那張冷漠到幾近無情的俊臉,挖出他那讀不出訊息的心,瞧瞧他心裡到底有沒有人性兩個字!
又是一個想圓明星夢的傻女人!
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
「無論你是否有一天會成為大明星,現在你在我的眼中,也只是個販賣身體的女人罷了!」宗恪威冷笑,越過她。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個俗女身上了。
他說什麼……可惡……他憑什麼這麼說她……
陳明茱一張濃艷的臉氣吁吁的擠在一起,妝彷彿會因激動而崩裂;她的粉拳緊握著,任尖銳的指甲刺痛自己卻不自知;她的心裡積滿了憤恨和委屈,隨著淚水一股腦地湧進了雙眸……
夠了!
陳明茱在下一秒拿起藏在內衣夾縫中的珍珠星鏈,恨恨地扔在他臉上。「我討厭你!」這條項鏈是不是他的,她不想要了!
宗恪威原本也只是想羞辱她一番,好報復在飯店內受傷的男性自尊,卻沒想到她的情緒激動的就像要殺死他似的,認真過了頭。
哼,他也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真正虛偽的人是她。
一這麼想,突然有個物品迎面而來,宗恪威眼明手快的接住,卻大為驚訝。這不是……「這項鏈是從哪裡來的?」他的表情由怔轉為冷,寒厲的問。
「撿來的,早知道那項鏈是你的,我就直接把它扔進水溝裡!」陳明茱吼道,仍是一號表情——咬牙切齒。
宗恪威聯想到不久之前他們才見過,他的星鏈也是在那時候失蹤的。
「你真的很有勇氣。」他輕扯嘴角,憤笑。如果她知道這條星鏈對他的意義,就不敢說的如此放肆了!
「謝謝你的恭維。」陳明茱憤而旋身,邁開腳步。她不想見到他了。
這種男人……像他這種男人,她再也不想低聲下氣的討好拜託他,頂多她好好向林總和經紀人道歉再道歉罷了。
「但是,你不配戴上這條項鏈。」宗恪威的口吻夾雜著濃濃的無情。
陳明茱倏地停下腳步,冷意自背脊躥起,無法置若罔聞。
「它的名字叫天使之鏈。也就是說,惟有純潔如天使般的女人才能擁有。一個只會賣弄身體的寫真女郎,不配戴上這麼漂亮的星鏈。」
陳明茱的心狠狠的被撕破。賣弄身體……賣弄身體……她在他心目中的評價就是這般低廉嗎?
無法回頭,無法理直氣壯的替自己出這口氣,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怎麼了,只要她問心無愧,她大可無須在意他的話啊。
陳明茱仍僵硬在原地,任由他的一字一語,一遍遍刺痛自己的自尊。
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的背影看似倔強傲然,但他卻有個錯覺,彷彿她隨時會倒下。
宗恪威一瞬間感受到自己的殘忍,卻只是輕輕冷哼,把所有罪惡感給洗淨。
這也不過是對她小小的教訓罷了。
「回去告訴林總,女人絕對搞不定我,尤其是粗野俗氣不堪的女人。」
她……粗野俗氣不堪?除了販賣肉體,她在他心中還是粗野俗氣的女人!
不,她不是……是他存心污蔑她!
陳明茱,你怎麼了,你不該成為木頭人呆呆的被罵個痛快呀!
惱羞成怒,像是找到了支撐自己的力量,她一旋身,有好多好多反駁的話想要傾瀉而出,但,整個停車場上卻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宗恪威留下了所有侮辱給她後,走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陳明茱拚命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
如果她哭了,他的如意算盤豈不是成真了!
「什麼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有一天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全是騙人的!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公主。」
她不是公主,至少,在他眼中不是。
那又如何呢?就算她無法當公主,她也不該為了一個惡質男人否認自己,她該做的是,做好自己,然後,讓他刮目相看!
「沒錯,我一定要成為一流的女明星!」陳明茱信誓旦旦,一瞬間又恢復光彩,殊不知,心裡被刺傷的沉痛並沒有減少一分。
她只是在欺騙自己,不斷的欺騙自己一點都不在意他的話……
沒錯,他不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但,卻是她自行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台北所邂逅的第一個……王子。
「陳明茱,相信自己,你絕對能成為一流的女明星的!」在進入飯店之前,陳明茱一遍遍對著自己打氣,然後整理好儀容,拉緊小外套,扣緊胸前的春光後,才進入飯店內。
這樣的她該是和平常一樣精力充沛、勇往直前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那股原本存在的衝勁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