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那少年好奇地問著。
「今日得見,真是蒼天有眼。待我替武林除此魔頭。」男子仗劍走了上前。
「慢著,師兄,這是趁人不備。」背弓的少年拉著他的衣服。
「江湖道義是用在君子身上。唐門眼中只有錢利,不曉得毒害了多少武林的俊傑。尤以這名女子手段最辣,今日不除,待這女子成了氣候,當真是萬悔不及。」
「慢。」背弓的少年又拉著。「師尊想破唐門已久,師兄務必留活口。」
「曉得,就留那少年。」
胸中的悶滯已消了大半,唐憶情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遠遠的,卻見到一名男子提著長劍而來!
「……師姊……」
「我曉得,可是,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成敗就在此一舉,女子滿頭是汗。
走慢些……走慢些……千萬走慢些……
再要不然,她只好犧牲這個師弟了……
「師姊,別顧忌我了……」唐憶情啞聲說著。
誰顧忌著你。若是真到了不得已,我一樣會捨了你。
「……趁人不備,是好漢所為嗎……」唐憶情虛弱地說著。此時,那男子已然走了近兩人。
「對付你們這對妖人,用不上道義。」
男子一劍刺了下,女子側身閃過,卻還是在肩上留了道深可見骨的創傷。
顫了下身體,咬了牙,女子沒有放開手。
「師姊!」唐憶情喊著。
女子沒有作聲,只是加催著內力。
「……想知道蕭子靈在哪嗎……」唐憶情低聲說著。
「什麼?」男子沉聲問著。
「……蕭子靈就在這附近山上,等會兒可去尋他。」
「……你所言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稍後便知,只求你放了我師姊。」
「我只留一人活口。」
「那就留她吧。」
「混帳……真當我打不贏他?」女子低喊著,身上鮮血直流。
「……你們如此作戲,當真認為我會相信?」
「信不信在你,既說留一人活口,便不能反悔!」唐憶情咬著牙,側身朝劍鋒撲了過去。
「憶情!」女子喊著,跳起了身、拔起了腰上的匕首便攻向那男子。
本來挽了劍、避開唐憶情的男子皺了眉,轉瞬間二十幾劍輕點,便一一架開了女子狂風急雨般的招式。
「好個妖人,差些讓你們蒙了去。」男子輕喝,震開了女子,便朝唐憶情身上下了殺手。
唐憶情只是閉上了眼。
男子眼中又是一絲的驚愕,硬生生轉了個劍勢,只削落了唐憶情幾綹青絲,接著便迎向了女子瘋狂而至的劍招。
「師兄避開!」背弓的少年一聲輕喝,持劍男子便閃了身。一枝箭破空而至。
女子有了驚覺,硬生生避開,卻是逃不過接連而至的第二枝箭。
「嗚!」哀號一聲,女子受傷的左臂又中了箭,穿臂而過。哀
「師姊,你快走!」唐憶情抱住了持劍男子的腿。
遠方拿弓的少年,重新架起了箭。
「放開!」男子大喝。
女子咬了牙,轉身奔了去。
「兀那賊子,要是膽敢傷他一分一毫,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讓你粉身碎骨!」
背弓少年放下了弓,他一向沒有趕盡殺絕的習慣。
女子的身影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了血跡。持劍男子看著腳邊那閉起了眼、像是帶著必死決心的唐憶情,只是蹙了蹙眉。
「師兄,既然擒了活口,還怕唐門不能破嗎,別動怒。」背弓少年站得太遠,有一些事情沒有看清,此時見他師兄似有不悅,連忙奔了來。
「……我沒動怒。」男子彎下了腰,點了唐憶情的穴道,唐憶情手一鬆,便是倒伏在了地上。
「正事要緊,師弟,你瞧這地方可以嗎?」那師兄問著。
背弓少年從地上抓起了一把沙,走到了懸崖邊,讓那強風吹著沙塵而去。
「……很好。」背弓少年回過身,輕輕笑了一笑。蝴蝶山莊就在他的腳下。
就算知道他不可能跑太遠,要找到他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的。
蕭子靈在山上跑到了天黑,連唐憶情的一片衣角都沒看見。
倚著樹,正在喘息之時,遠遠的,便見到了一枝火箭劃過夜空。
流星一般耀眼的火箭,讓蕭子靈微微張大了嘴。何只是他,現在駐紮在莊裡的士兵可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奇景。
直到,火箭落在了山隘口旁的山峰,眾人才有所警覺。
然而,太遲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連著巨碩的岩石滾了落。等到眾人從這劇震中爬起之時,營火已經熄了大半。
就算如此,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知道了。
眾人看著被大石封了住的出口,發出了瘋狂的喊聲,朝著出口奔了去。
「快!快!把石塊搬了開!」一個男子也急忙喊著、號令著眾人。
「不可以!小心有詐!」另一個男子喊著。
「不快出谷才危險!閉嘴,你這個狗頭軍師!」
「是誰硬要開進山莊的!」
然而,不祥的火箭又破空而至。
眾人連忙撲在了地上,果不其然,又是驚天動地的爆炸。山隘口另一邊的山崩了一角,車輪大的岩石滾落,幾十個人奔逃不及,當場慘死。
蕭子靈才剛回過神,便看清了這枝火箭射自鄰近的山上,連忙竄身而去。
「退!退!」男子喊著。「退到山莊中央的空地,退!」
「不行!不能聚集在一起!分開!分散開來!」
眼見馬匹跟人擠在了空地上,那人連忙喊著。
自背上取了箭,劃過身旁的樹幹,箭頭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架弓、站穩了步伐,緩緩拉開了圓月般的弓弦。
只是,見到了腳下的人驚慌奔逃,持弓的少年遲遲不發。
「盡早結束了死前的恐懼,也算是一種仁慈。」身旁的男子說著。
閉起了眼,重新睜了開,少年的目光比眼前的火焰更加的閃耀。
少年鬆開了弓。
於是,便是第三枝的火箭。
釘死了兩人,穿胸而過的箭翎尚還入土三分。隨著,過了一個瞬間,眾人的眼前便只見到那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