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食指放在嘴上,他一副「佛曰不可說」的模樣,神秘地笑了笑。
「哎呀!我沒空和你打啞謎啦!」水嵐跳腳。
這時,總監辦公室的門霍地被拉開,總監緊張得連聲音都顫抖地說:「應水嵐,馬上到我這邊報到。立刻!」
咦?水嵐回頭看看總監,再轉回頭狐疑地看了看迪渥。
「還不快去,上司在召喚你了。」
他的這一笑使水嵐確信了……迪渥已經暗中動過什麼手腳。
***
迪金森照著浴室中的鏡子,刮著脖子上的鬍渣,心情偷快地哼著歌。再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看到應水嵐哭著來向他賠罪求饒了。呵呵。事情真是太簡單了,只需要花一點點工夫調查,就能輕易捕捉到足以讓他設下陷阱的東西。
他就知道,應水嵐和那個東方男人一定有一腿。光是應水嵐專注地觀看著拍攝現場的眼神,他就知道那是屬於戀愛中的女人的眼神……不可原諒,那種沒幾斤重的窮模特兒,會比他更值得她青睞嗎?他的人品、身份、地位,哪一樣是那個只能賣臉的模特兒比得上的?她令他丟的臉、嘗的恥辱,今晚,就是今晚——他會一一索回的!
「啪唰」地往臉上潑水洗去刮鬍子的泡沫,以高級毛巾吸去臉上的水滴,再重新看著鏡中端整的棕髮與保持得相當年輕的皮膚,這都拜他定期上醫院去注射有返老還童功效的肉毒桿菌所賜。
拉開自己的手提包,取出薄荷口味的牙線,剔了剔牙……
嗯,真是太帥了,笑起來也這麼迷人。
迪金森拍拍自己的臉頰,他就不相信以他這傲人的成熟男性魅力,會輸給那只黃皮瘦猴子。
等著吧,嵐,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你在我的身下,哭著求我饒你……
看看手錶,也差不多該是她上門來要求他高抬貴手的時候了。趁現在先吃一顆神奇的「藍色小丸子」吧!要不等她來了,自己卻無法提振雄風,那可就糗大了。
迪金森走到飯店房間內附設的專屬小沙發上,替自己倒了杯水,再把「威而鋼」放進口中,順手打開電視。
無聊的新聞正播放著某個中東小國的內戰,金髮碧眼的女主播,平板的聲音幾乎要催人沉入夢鄉。
「真慢……」數不清第幾次看了時間,迪金森在沙發上不耐煩地轉變坐姿。可惡,難道應水嵐的膽子那麼大,甘願放棄前途,也不來向他賠罪嗎?天底下哪有這麼傻的人?不過是道個歉,他就會撤回威脅呀!
「嘟嚕嚕嚕——」飯店的內線電話響起,迪金森立刻撲過去接起來。「哈羅?」
「您好,迪金森先生。」
「嵐!」得意地一笑。「你人已經在飯店了嗎?該不會是忘記我的房號了吧?」
「不,我記得您的房號。」
「那你還不快點進采。我這就去幫你打開房門……」
「不必麻煩了,我是要通知您,現在我分身乏術,無法前去您那邊。另外,如果您有空的話,請您轉到XX頻道,您就會看到我沒空的理由。再見。」
「嘟——嘟——」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掛他的電話?迪金森難以置信地瞪著話筒,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冷面無情了。放下電話,拿起自己的手機,他打給那名身在雜誌界的老朋友,「哈羅,王,是我啊!」
「迪金森,你這傢伙還打電話來做什麼?」
「王?你在發什麼脾氣啊?」
「少囉唆,你以後休想再找我幫你任何忙了,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兒,你曉不曉得,惹惱了那種人,我們往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啊?就連我們雜誌也是免不了需要一點廣告收入的,笨蛋!」
「什麼跟什麼?王,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還跟我裝,就你上次拿給我的照片,希望我寫一篇有關拜金男模的報導啊!幸好現在還來得及抽掉,沒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否則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對方冷哼地說。「你竟連對方的身份也沒事先探聽一下嗎?人家才不是什麼窮酸小子,他可是你們大金主T集團總裁的金孫!」
這個消息讓迪金森宛如被人由腦後重重—擊。「不可能的,總裁就只有一名獨生女,她婚後也沒有生孩子,哪來的什麼孫子?」
「不是她親生的,是她嫁的那個男人原本就帶著兩個拖油瓶了,名義上也是老總裁的孫子吧?」對方嘖嘖地彈了彈舌根說。「總之你自己去看電視吧!現在他們正在娛樂新聞上發佈這消息,為新的CF造勢呢!」
T集團的總裁?!迪金森一想到自己惹上的是跨國大企業,也是他們WS廣告的大財主之一,不管亞洲或美國、歐洲的廣告片,每一年委託他們承包的廣告金額……而自己竟有眼無珠地惹上了這種人嗎?
他顫抖地拿起遙控器,將電視轉到應水嵐所說的XX頻道水嵐與那個男人並肩坐在鏡頭前,兩人身後還有著一幅巨大的海報,是「囚」的形象海報。他聽著水嵐以中文回答記者的問題,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唯一刺痛他眼睛的是那隔著鏡頭也擋不住的水嵐的璀璨笑容,而相形之下他此刻的心境就像是誤闖毒蛇窟的人,不知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沒想到那男人會有如此強大的靠山,這下子一切計劃不但徹底粉碎,反過來他還得擔心水嵐會怎麼報復他呢!
再也坐不住的迪金森,跳起來收拾自己的行李,打電話給櫃檯說。「請幫我火速訂一張前往美國的機票,到哪一個城市都無所謂,只要能回美國就行了。」
什麼應水嵐,他才不要了!
***
「哈」地吐口大氣,水嵐還有些無法相信在這短短幾個鐘頭內所發生的種種……至於這所有的事情裡頭,最教她吃驚的一點就是——理想的王子,轉眼間成了真正的王子,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