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把這場奇怪的雨當作是惡兆,除了小胖。
小胖的不安,就像籠罩在上空的烏雲一樣,久久不能散去。
第3章(1)
倩倩和展至遠擔心的看著歐陽徹,他已經喝光兩瓶威士忌了,而且他的酒量是公認的差勁的。
展至遠擋住歐陽徹斟酒的手,「阿徹,你今天找我們出來,就只是為了拼酒嗎?」
歐陽徹瞥了他一眼,口氣中已經有著濃濃的酒意。
「乾吧!今晚我們……我們……不醉不歸……」
倩倩無奈的看著展至遠,似乎是要他想個法子,但展至遠只是聳聳肩,表示無法可想。他認識歐陽徹這二十幾年來,從沒見過他像這陣子這樣消沉、易怒。
「我看,找小覓來吧!除了她不會有人治得了他。」倩倩低聲建議。
「也只有這樣了,我去打個電話,你看好他。 」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歐陽徹的司機載著何覓出現在Piano Pub 門口,胡媽也跟來了。
「先生怎麼會喝成這樣?」胡媽一看見滿臉通紅的歐陽徹,心疼得不得了,她著急的問展至遠。
「他心情不好。」話是回答胡媽的,眼睛卻另有深意的看著何覓。
「怎麼會呢?先生下下禮拜就要結婚了,他一直很開心的期待著婚禮,怎麼會突然心情不好?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胡媽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胡媽,你先別急,公司沒有什麼問題,阿徹只是在煩惱一些私人的事情罷了。」
何覓心虛的低下頭,她當然知道歐陽徹心情不好的原因。
倩倩看出了氣氛的僵硬,趕緊出來打圓場:「小覓,你勸勸阿徹吧!我們的話他根本不聽,別再讓他藉酒消愁了。」
胡媽連連點頭,「是呀!是呀!我們家先生最聽小姐的話了。只要是小姐提出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的。」
展至遠乘機說:「胡媽,也該改口稱小覓一聲「太太」了吧!畢竟小覓和阿徹就快結婚了,而且絕不會有任何變數的。」他轉向何覓,笑著說:「你說是不是呀,小覓?」
「我……」何覓看著展至遠,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然不會有變數羅!先生那麼愛小姐。我胡媽老是老了,眼睛可還是看得很清楚,先生絕對是全世界最疼太太的人,想當初……」
倩倩溫和的打斷了胡媽的回憶。「我們就先把阿徹勸回家吧!」
何覓走到歐陽徹身邊,輕聲的勸著他:「徹哥哥,別喝了!我們趕緊回家好不好?」
歐陽徹一聽到何覓的聲音,強睜開雙眼,濃濃的醉意中掩不住欣喜。
「小覓……是你嗎?真的……是……是小覓嗎?」
「是我,徹哥哥,你喝太多酒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的。」
歐陽徹掙扎著要從沙發上站起身,展至遠和司機立刻扶住他。
「小覓,你……你來了,你還是……關心徹哥哥的……是不是?你還是關心……徹哥哥的。」
看到歐陽徹這個樣子,何覓突然覺得好自責、好內疚。歐陽徹一向是那麼的自信又神采奕奕,如今卻因為她而變得如此頹喪。
她附在歐陽徹耳邊,柔聲的說:「小覓當然關心徹哥哥,因為徹哥哥是小覓最親的人,也是小覓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呀!」
「真……真的……?」歐陽徹身子搖搖晃晃的要握住何覓的手,何覓馬上趨向前握著歐陽徹的大手。
「真的!」她像安撫小孩子一樣的拍拍他的手。
「那你……不會……離開徹哥哥……吧!」
「當然不會。」她向他保證著,然後輕聲地:「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好!」
眾人微笑的看著這一幕,不禁鬆了一口氣。剛剛還鬧著不醉不歸的歐陽徹,乖乖的由著何覓引向門外的車子處。
「謝謝你們。」何覓不忘向展至遠夫婦道謝。
「要是沒有你,真不曉得阿徹會變成什麼樣。」展至遠一語雙關的說。
「是呀!阿徹的一生可說是完全掌握在你手中,小覓,你可要小心喔!別誤用了你對阿徹的影響力。」倩倩也提醒她。
何覓知道他們的意思,她勉強的對他們笑了笑。
「謝謝你們,我會記得你們的話。」
看著他們的車開遠,展至遠歎了口氣。
「只希望小覓能明白自己的影響力。」他頓了頓,擔憂的說:「或者該說是殺傷力吧!」
「是呀!看到阿徹這樣子實在很讓人擔心。」
展至遠和倩倩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長歎。
「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
何覓徹夜未眠地照顧醉酒的歐陽徹,一直到了天將亮時,才趴在他的床沿睡著。
歐陽徹一張開眼睛就看見沉睡中的何覓,這種感覺像是妻子照顧應酬夜歸的丈夫,雖然頭痛欲裂,他還是滿足的笑了笑。
他小心的翻身,卻還是吵醒了何覓。
何覓揉揉惺忪睡眼,關心的問:「徹哥哥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醒我?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或者徹哥哥想吃點東西?」
看到她這樣關心自己,歐陽徹好感動,忍不住一把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抱著她。
「你還是很關心徹哥哥的,徹哥哥就知道,我的小覓不會為了別的男人而不要徹哥哥的,對不對?」
何覓僵著身子,一語不發。
歐陽徹稍稍放鬆力道,隔著一小段距離看著她,她的為難、她的不語讓他又緊張了起來,天知道他是絕對不能失去何覓的。
「小覓……」他試探的喚她。
何覓吸了口氣,笑笑的說:「徹哥哥就是愛亂想,小覓只有徹哥哥一個親人,怎麼會不要徹哥哥?而且徹哥哥一直都像是小覓的親哥哥一樣,小覓怎能不關心徹哥哥?」
歐陽徹盯著她,笑容慢慢的褪去。
「徹哥哥只是個親人?對你而言,徹哥哥永遠只能當個哥哥,而不是丈夫,是不是?你對徹哥哥的愛,也只能是對家人的愛,是嗎?」
何覓的頭隱隱的痛了起來,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