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子靈劍(三)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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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冷師兄!我求求你冷靜下來想一想!」

  「想什麼!還要想什麼!你們既然認定他已經死了,為什麼就不能把他給我!我來守著他!讓我來等!」

  「冷師兄,不要執迷不悟了!」

  「廢話少說!」冷雁智拔起了刀,刀光森森,「把他還給我,這件事我當沒發生過。不要逼我對你動武。」

  謝衛國退後了一步。

  「師兄,你現在的狀況跟我動手又有幾分的勝算。」

  「你可以試試。」冷雁智的目光微微掃著,只見三輛馬車整整齊齊地停在附近。

  冷雁智緩緩走向馬車,直到他即將要觸及布簾之時,就傳來了皮鞭破空之聲。

  冷雁智一個側身閃過,然而那鞭梢卻只有在空中微微轉了個方向,彷彿有著生命一般,再度擊向了自己。

  冷雁智又一個轉身,刀鋒砍上了鞭身。

  只見火花乍現,刀子和鞭身都沒有缺口,而那鞭子卻牢牢纏上了冷雁智手裡的刀。

  「撤!」謝衛國大喝一聲,轉了個身,抽回鞭子。

  冷雁智只覺手裡一麻,手裡的刀差點就要離手。暗暗一驚,冷雁智知道自己的內力損耗已然太大,如果真要與這師弟硬碰硬,只怕沒有好處。

  一個念頭閃過,他借力使力地任由那長鞭將自己甩了近謝衛國。

  若是近不了他的身,是沒有辦法傷到他的。

  要使長鞭,講的是柔勁、巧勁以及腕力。謝衛國一察覺冷雁智的打算,半途就鬆開了鞭子。然而,只見那落下的鞭稍又再度揚起,謝衛國手腕一轉,又往此時還在半空中的冷雁智身上抽去。

  鐺的一聲巨響,冷雁智一刀砍下,藉著鞭身反彈之力,遠遠地後翻了三丈,落在第一架馬車之前。

  長鞭又擊了來,冷雁智著地一滾,避過了鞭身,趁勢躍上馬車、掀開簾子。

  沒有。

  長鞭又抽向了後背,冷雁智閃身而過,朝著第二架馬車奔去。然而,那長鞭卻是像條靈蛇一般緊跟而來,算準了冷雁智落腳的地方,就朝他的雙腿捲去。

  冷雁智微微一驚,待要在空中翻身避開,卻是突然而來的一陣頭暈目眩。

  低哼一聲,冷雁智側身落下,那鞭稍眼見就要打上他的胸前。謝衛國連忙抽回了長鞭。

  長鞭自面前一閃而過,冷雁智刀身橫放護住了頭臉,那長鞭鏘的一聲打在了刀身上。震得自己的手微微刺痛。

  「夠了,師兄,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打了。」謝衛國收回了鞭子,眼見冷雁智已經連站都站不穩,只得重重歎了口氣。

  雖然氣喘吁吁,冷雁智的目光依舊冰冷。

  「若真當我是你師兄,就不要再阻止我。」冷雁智蹣跚走了向前,顫抖地掀開簾子。

  沒有,那麼,就只剩下一輛了。

  欲言又止,謝衛國別開了頭,不忍去瞧冷雁智帶著期待以及疲憊的身影。

  冷雁智走向了第三輛馬車掀開簾子。然後,就是眼前一陣的黑暗。

  「他呢……他在哪兒……你把他帶到哪兒了……」冷雁智回過了頭,抖著聲音問著。

  「兩個兄弟日夜兼程護送他回靖州城,此時還遠遠走在前頭。進了靖州城就直接走海路回莊。」

  冷雁智無法言語,他愣愣地看著謝衛國。

  「此時即使是快馬兼程,也要連續趕上三天路。只要上了海,再要追上只得憑空插了雙翼。」

  謝衛國一個回身,狠狠抽向六匹正倉皇地想要逃離的駿馬。

  悲嘶之聲劃破了本就不寧靜的夜。兩匹馬當場被打破了頭,鮮血四濺,而其它的馬兒更是發了瘋似地拉扯著頸上的皮繩。

  又是一鞭,一匹人立起來的駿馬,又是當場頭破血流。

  「住手!」冷雁智一個飛撲向前,謝衛國卻是手上一鞭都不停地繼續殘殺著剩下的馬匹。

  冷雁智的刀已經抵在了謝衛國的頸子上,那冰冷的刀鋒卻是離了將近一寸有餘,連條血絲都沒有劃破。此時,最後一鞭已然抽了去,六匹馬都倒在了地上,嘴裡溢著鮮紅的泡沫。

  「謝衛國,你就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冷雁智的聲音,帶著低微的顫抖。

  謝衛國的眼裡沒有懼意。

  咬了咬牙,冷雁智收回了刀。

  「好,算你狠!」

  冷雁智頭也不回地又向前奔去,這一下,只把謝衛國嚇出了一身冷汗。

  「等一下!冷師兄!你這樣的身體又要怎麼趕路!」

  兩條流星也似的身影一前一後地竄向了靖州城的方向。眼見冷雁智發了瘋似地狂奔著,謝衛國只得也苦苦跟了上去。

  足足追了將近三百丈,眼前那抹淡黃的身影終於虛弱地跌落在地。

  謝衛國的呼吸停了一個瞬間,然而,直到冷雁智還兀自想要掙扎爬起之時,謝衛國忍住了眼淚,奔向他身邊,把他扶起。

  「放開我,我自己走。」冷雁智一把撥開了謝衛國的手。然而,拖著腳步走了一會兒,卻又頹然摔落下去。

  及時抱住了昏迷不醒的冷雁智,謝衛國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第十五章 不思量,自難忘

  一把長劍自唐憶情左胸穿過。當唐憶情的後背被自己的鮮血沾染出一片不祥的艷紅之時,蕭子靈只覺得自己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唐憶情仍是站得筆直,彷彿就像是一尊塑像一樣。唯一可以看出不同的,也許只有那不知是心靈亦或是肉體劇痛所造成的涔涔冷汗。

  在後頭的蕭子靈無法看見他的表情,而蕭子靈自己也無法有任何的表情。場中的寂靜,一直保持到,唐憶情緩緩向後倒去為止。

  蕭子靈茫然地伸出了雙手,手中的長劍跌落在了地上,唐憶情那滲著熱血的身軀落在蕭子靈的懷裡。自然,那透胸而過的劍刀,蕭子靈微微避了開。

  這是偷襲兩人的最好機會,然而,在場的人都沒有動作。

  不對毫無反抗能力的弱者出手,是武林中理所當然的不成文規定。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

  然而,此時此刻,也許,只是因為兇手已經伏了法,而對於這一個不知師承來歷的小孩子,沒有必要趕盡殺絕的緣故。不過,也能這麼想的,不曉得師承來歷、也不曉得真實身份,通常就表示,他們不曉得他背後的靠山,究竟是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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