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咦?!」其他的兩個弟子也驚跳了起來。
遠遠的,一個看起來也只有四十出頭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
「師父,你怎麼回來了?」
「……想起了點事情,一直不放心,半路上趕了回來。」大莊主緩緩說著,一面往冷雁智之前一直呆望著的房間走去。
三個弟子跟上了幾步以後,停下了腳步。
「師父,您要上哪去?」
「……看看飛英的狀況,他還好嗎?」大莊主沒有回頭,還是緩緩走著。
沉下了目光,較為年長的弟子緩緩拔起了劍。「……你是誰?」
「我是你師父!」回過了頭,大莊主沉聲喝著,然後,看了他一會兒,淺淺笑著。「你說,是我美些,還是你師父美些?」
「你是何……」
突然的,在背後被點了穴。
氣得咬牙切齒,那弟子也只能勉強偏過頭。
果不其然,眼角的餘光,見到另外兩個弟子也用一別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師兄。呆立在原地,想必也遭殃了。
「……」轉回了目光,那弟子看著眼前的「師父」。
「別對他們下手,不管要什麼,找我就是了。」那弟子沉聲說著。
「那麼,說,趙飛英在哪裡?」「大莊主」問著。
「現在這莊裡,沒人知道。」
推開了趙飛英的房門,裡頭果然空空如也。
不忍見到冷雁智黯然的神情,「大莊主」正想勸上個幾句,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男子低沉的、憑著渾厚真氣傳入屋內的聲音。
「出來,別讓我驚動了莊裡。」
糟了!
「冷雁智,還不走!」「大莊主」用力扯了扯冷雁智的衣袖。
冷雁智看著空床,緊緊咬著唇。
「看再久也看不回來,不離開這裡,不會有機會找他的。」「大莊主」有點慌張地勸著。
「……欺人太甚……」冷雁智咬著牙說著。
「……冷雁智?」
「走。」冷雁智轉過了頭,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遠方,解開了穴道的七師兄,倒持著劍緩緩走了近。
「師弟,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上了岸,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你知道?」
「又為了什麼我不會知道!趙師兄呢,你們把他藏在哪兒了!」冷雁智疾指著七師兄,氣得臉色發白。
「……一個他該去的地方……不管如何,你都該死了心。忘了吧,也未嘗不是種快樂。」
「輪不到你來評斷!」
「冷雁智,我還以為你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沒想到長幼尊卑的道理也拋在了腦後嗎?」七師兄沉下了目光。
「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大莊主」聽得情況不對,從冷雁智身後走了向前。
「咦?」七師兄收回了冷冽的目光。「大莊主?你怎麼在這兒?」
「我要去哪,輪得到你管?」同樣低的聲音,「大莊主」卻是咄咄逼人。
七師兄的目光帶了點疑惑。
「……我現在帶他走,有點事要他幫手,你想攔的話來攔吧。」大莊主一扯,冷雁智還愣了愣。
「留得青山在。」「大莊主」不著痕跡地輕輕說著。
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冷雁智也跟著大莊主快步而去。
七師兄疑惑的目光盯在身後,「大莊主」的背上滿是涔涔的冷汗。
「說實在的,你跟他打,誰會贏?」
「不管輸贏為何,只要真的動起手來,我就死定了。」冷雁智淡淡說著。
「這麼沒志氣。」「大莊主」壓低了聲音。
「謝玉,你當我真是天下無敵的嗎?七師兄只要輕輕一喊,拖我個十來招,只憑我們兩個人,如果撐得過一刻鐘,這蝴蝶山莊的名號就真的是浪得虛名了。」
「哈,這偌大的山莊,我還不是來去自如。」「大莊主」得意地說著。
「噓……」冷雁智微微回過了頭。七師兄似乎已經放棄了,然而卻是回過頭去解那三位師弟妹的穴道。
「……跑吧,謝玉。」
「咦?」
一口氣衝出了山莊、甚至奔過了幾個山頭,跑到天都快黑了,「大莊主」腳一軟,跌坐在一塊草皮上就再也不肯起身了。
「謝玉,別停在這裡,還不夠遠。」 冷雁智擔心地望向了後方。
「不行了……天塌下來……我也不管了。」「大莊主」一邊狼狽地喘著氣,一邊撕下子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謝玉一張發白的臉。
「再跑下去……他們……追上來之前我……就累死了,不行了……」謝玉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嘖。」冷雁智踢了一下地上的草皮。
眼見天色已黑,蝴蝶山莊隱在遠方的山霧之中,只微微露出了朦朧的幾點星火。
「奇怪,為什麼沒追上來。」 冷雁智坐在樹上,遠遠眺望著。
「嫌運氣太好了?」樹下的謝玉沒好氣地說著。
「只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冷雁智遲疑著。
「喔,那麼敢情您要回莊去瞧瞧了?」
「……不可能。」冷雁智淡淡說了。「回去了還能出來嗎?勢單力薄,是對付不了山莊的。要回去,也不能只是我們兩個人去。」
「……說得好像要帶人打蝴蝶山莊似的……」謝玉乾笑著。
冷雁智沒有回話。
「你是開玩笑的吧?」謝玉擔心地問著。
「……我不會傷人,我只要一個人。」 冷雁智望著蝴蝶山莊的方向。
「……你別這麼偏激,我瞧莊裡也是有人想幫你的,不用動到這麼大的陣仗吧。像是你的八師兄,不是千里迢迢的要張鐵心找我來救你?」
「……張鐵心?他真來了?」
「……說到這個王八我就氣,死都不肯來,要我一個人闖虎穴!留塊金牌就好像已經施捨了多大的恩惠似的,真是氣死我了,果然只是只朝廷養的鷹犬。」
「……謝玉,姑娘家別說得這麼粗。」
「對你講話我還用忌諱這些?……對……你先別動手,我瞧你那八師兄是真有辦法。」
「什麼辦法?」冷雁智連忙轉回了頭。
「他要張鐵心轉告給我之後,再轉告給你……嘖,反正就是什麼……兩年以後再回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之類的。他重覆說了三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