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忘了提的嗎?比方說,要我閉上嘴巴裝啞巴?還是開口說日本話,裝成是你們那國的?」她點頭說,既然暫時得和他們打交道,不妨就多點溝通嘍。
「您能如此深明大義,相信這對未來瓦解您自身的危機,會有很大的幫助。」
車上的對話就此告一段落,他們已經抵達了國際機場的出境大門。
日本啊……莎莎不禁吐了吐舌頭,哥哥一定氣死了。她雖然對綁架不陌生,但第一次被綁架到海外去,何況又是哥哥的「禁區」之一。想必現在俱樂部內是一片人仰馬翻,外加瀕臨火山爆發的狀態。
她自己倒是對一趟日本之行毫無意見啦,不過如果身旁這隻野獸能學會一點禮貌,那就是百分百的完美旅行了。
第三章
日本東京都涉谷區
經過短短三小時的飛行時間,一下飛機就搭上一輛黑色B開頭的長型轎車,經由首都直達都心高聳的摩天大樓區域,來到涉谷繁華街道的所哲彥一行人,才進入了他們的地盤,便接到一通事務所的電話。
義木透過手機恭敬的低聲交談幾句話,便把手機轉交給所哲彥說:「少主,是會長。」
皺著眉頭,接過電話的他,以駭人的嚴肅神情,簡短的開口。「是我。」
即使是平常對察言觀色這件事很笨拙的端木莎,都看得出來這個「會長」的電話內容,不是談什麼愉快的事,瞧所哲彥那張撲克臉佈滿了陰沉的黑線,讓原本就讓人望之卻步的森凜之氣,又增長了數倍之多。
「嗯……我知道……已經在處理了……不,我知道……」簡短的應對中,所哲彥不耐煩的神情已然浮現,最後以悍然的口吻說:「我會負起一切責任的!」
切斷電話後,他仍忿忿不平地說:「混帳老頭,就會說風涼話。」
「義木!」楊手把手機拋回給貼身秘書,所哲彥喚道。
「是,少主,有何吩咐?」
「把她安排到六本木的住所去,派幾名弟兄看好她,我這兩天得暫時回主屋去應付臭老頭的臉色,在我回來之前,別讓她鬧事。還有,別忘了監視一下台灣那方面有何動靜,特別是端木揚的行蹤。」
「是,我明白了。」
車子停在涉谷繁華地段的一棟破舊樓房前,所哲彥下車後,就剩下莎莎與那個秘書義木先生,以及一路上從台灣到日本負責駕駛的司機。聽他們說,似乎自己要被關在六本木的一棟房子裡,莎莎眨眨眼,自己運氣真好,那地方她可熟得很,如果有機會……嘿嘿嘿,她就算逃走也不至於成了「海外難民」。
???
以誇耀為目的的裝潢,充分顯示了主人本身的奢華低俗品味。黑菱會雖然是有著長久的「極道」世家背景,但和所謂的名門望族有著截然不同之處,那就是他們代代傳承的品味中,絕對沒有所謂「儉樸就是美」、「平凡就是福」的字眼。
「力量」如果不炫耀給他人看,就沒有獲得的價值——這是黑菱會初代祖宗留下來的教誨。
一入主廳,整面掛著屬於黑菱會的標誌「五角黑菱」的金盾牌,刺眼地燒灼著訪客的視線圈,放置在正中央這座彰顯著「銅臭」的泥金浮世繪美女屏風,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更別說那高掛在兩側的數十柄武士刀,歷年來不知沾過多少鮮血,就算被收納在長鞘內,一股暴力氣息依然隱隱若現。
所哲彥跨著大步進入這足足有二十個榻榻米大的黑菱會本屋大廳;這座從小自己就被迫在此成長的「鬥爭」之屋。然而在他睥睨著一切的同時,心中還是對於這種揮之不去的極道背景感到些許厭惡。
套句中國人的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自己也許厭惡身上所流的極道之血,卻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行為作風也是出自這份傳承的血緣,凡事到最後還是以「黑道的手段」來解決。
就像這次,對付端木莎一樣。
愕然發現自己竟會想起那個「吵吵鬧鬧」的女人,所哲彥瞇起了眼。才不過短短三、五個小時,那個女人已然顛覆了他平靜的腦中世界?以為自己做到徹底地無視於她那些無理頭的行為模式,卻只是讓她潛移默化地入侵自己腦細胞?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想法。
「老頭呢?」他問著正替他端茶上來的兄弟說。
「已經派人去請了,少主請坐一下。」
腦海中還迴盪著老頭咆哮的話——這個可惡的老爹,三申五令地要人馬上回老家報到,自己卻又不知在哪兒悠哉閒晃!他以為自己吃飽了沒事幹,天天就來回於涉谷的事務所與老家就好了嗎?少主有這麼好當。哼!
盤腿在廳上坐下,所哲彥取出從事務所帶回來的公務,因這兩天到台灣而耽誤的行程,自己手頭又積了不少該處理的事務,該過目的文件、帳本幾乎把他的辦公桌給堆滿了。
所哲彥以公文打發了半個鐘頭左右的時間,一名兩鬢微白、中廣身材的六十歲老者,才在幾名黑西裝手下的陪伴下,緩慢地走進大廳。他一進來,所有的人都喊了一聲會長,恭敬地行禮。只有所哲彥不耐地挑起一眉,冷淡地看著自己父親。
說是父子的兩人,從外貌上看僅有的共通點就是那一雙銳利而滿佈精光的黑眼,遺傳自高窕母親的身長讓所哲彥比父親高了一大截,至於所哲彥粗獷英挺的外貌則是隔代遺傳到祖父的血統,相形之下黑菱會會長的父親容貌反而顯得平庸。
能夠歹竹出好世,原因就在於老會長年輕時對於車子、房子與女人的品味都是一流,別看他長相平平,出手闊綽、對女人溫柔又體貼的老會長,即使背負著「刺青」的極道命運,還是會有美麗不凡、丰姿不俗、談吐一流的女人願意上鉤,投入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