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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紀和勸說,「這不是爭辯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得很嚴重,紀泰,你聽卞律師說話。」

  「我已經向紀先生辭職,我不要再管你們的事。「

  紀和楞住。

  這時卞琳的電話響起,她開啟會議裝置,大家都可以聽到對方聲音。

  那是紀伯欣,「卞琳,什麼一會事?」

  「我已詳細向你報告。」

  「紀和可在?」

  「紀和紀泰都在書房。」

  「紀和,我托你看住紀泰,你有無盡力?」

  紀和苦笑。

  紀泰這樣回答:「他已做到最好。」

  卞琳說:「我同意。」

  紀伯欣厲聲問:「為何被校方開除?」

  紀泰答:「爸,是我無心向學,自暴自棄。」

  「你欠下大筆賭債,你被學校踢走,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

  「欠債還錢,我想搬去夏威夷居住,我喜歡那裡的生活。」

  紀伯欣問卞琳:「我多次警告紀泰,你全知道?」

  「是,最後一次替他還債,最後一次原諒他,但是 ,他總是以為有下一次。」

  紀泰覺得情況不妙,他臉上變色。

  紀伯欣聲音低下去,「紀泰,我對你心灰意冷,學期初以為你態度有所轉機,興高采烈,誰知又是失望,紀泰,你已超過廿一歲,你即管去追求理想生活,誰也不再勉強你。」

  紀泰大驚失色。

  卞琳問:「紀先生,是否照計劃進行?」

  「是,工作做妥你可以離職。」

  「明白。」

  紀泰大叫:「爸,慢者。「

  紀和也急急說:「我有問題。」

  「有問題可以對卞律師說。」

  紀和提高聲音問:「我與紀泰是否孿生兄弟?」

  紀伯欣一楞,終於緩緩回答:「你知道了。」

  紀泰在旁邊聽見他們一問一答,錯愕驚訝,張大嘴巴。

  紀和繼續追問:「我們生父母是誰,可是紀伯健與羅翠珠?」

  「你可以問卞律師。」

  「不,」紀和大聲說:「請親口回答,你看著我來長大,你欠我一個答覆。」

  這個打擊對紀泰像是五雷轟頂,他跌坐在椅子裡,不相信雙耳,大叫:「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是什麼意思?」

  紀伯欣終於清晰地說:「紀和與紀泰與我家並無血緣關係,你們是一對領養兒,分別在兩個紀家長大。」

  這次,連紀和都耳畔嗡嗡響。

  他們是孤兒!紀和站不穩,摔在地上。

  紀伯欣掛斷電話,那邊已沒有聲音。

  紀和終於得到他要的答案,他坐在地上默默流淚。

  紀泰臉上露出恐懼神色,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快意恩仇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像是跌進冰窖裡。

  卞琳卻往傷口上灑鹽,她猙獰地說:「聽清楚了紀泰,我得到指令,從今日開始,紀先生不再與你有經濟上任何瓜葛。」

  紀泰茫然看著兄弟,他喃喃說:「我在做夢,這是一個噩夢?」

  卞琳宣佈:「紀先生有詳盡吩咐:紀和你可以住在這間屋子直至畢業,你是上進青年,紀先生對你學業上承諾不變。」

  紀和搖頭,「不,我決定搬出去。」

  卞琳拚命向他使眼色,紀和只是看不見,他又說:「紀泰,我們一起走。」

  卞琳氣結。

  紀和低聲說:「卞律師,請把領養文件,我倆真實父母文件,以及其他有關資料交還我們。」

  卞琳點頭:「我會與你聯絡。」

  她挽起公事包離開紀宅。

  紀泰緩緩過去扶起紀和,兩兄弟坐在同一張沙發裡,兩人都捧著頭,不法一言。

  終於紀泰沮喪地說:「世界末日。」

  紀和卻說:「決不,天下無絕人之路。」

  紀泰瞪他一眼,「對,你窮慣捱慣,你不怕。」

  紀和說:「家母十分疼惜我,我並未吃什麼苦頭。」

  紀泰探口氣,「你比我幸福,我母親自幼不喜歡我,我們十分生疏,我現在明白了。」

  「胡說,你是世上最幸運的人,你不知珍惜,終於失去一切。」

  紀泰跳起來:「我還有一雙手。」

  紀和不屑,「你這雙手就會作弊。」

  「紀和,你客氣點可好?」

  「你是我親兄弟,我為什麼要虛偽?」

  紀泰沉默半晌才說:「我一直以為我孑然一人,現在我們倆人(子子)生,倒不愁寂寞。」

  「紀泰,你為何逃學?」紀和百思不得其解。

  「我與你不同,我天性不近讀書,既然老父放棄我,我決定找一份藍領工作,支持你升學,我來死不了。」

  紀和十分意外,「什麼工作?」

  「車房所有程序我全瞭解,通渠,剪草,我都做過,你以為這是老父第一次對我經濟制裁?」

  「呵,失敬失敬。」

  「我們找給地庫搬出去。」

  「紀泰,你不會習慣。」

  「我還有什麼選擇?」

  「乞求饒恕。」紀和提醒他。

  「已經求過十多次,實在是最後又最後一次。」

  紀和惱怒,「為什麼不知適可而止?」

  紀泰的回答十分淒涼,「我以為我是親生兒。」

  那天晚上,他來各自就寢,可是兩人都睡不著,輾轉反側,起來進浴室喝水咳嗽歎氣,熬了不知多久,天色依然未亮。

  紀和喃喃說:「不管如何,太陽仍然會升起。」

  紀泰在另一間房裡問自己:「太陽照舊升起,那市一本小說嗎?」

  兩人心意相通,隔著牆壁可以聊天。

  紀和又說:「我思故我在,這是誰說的?」

  紀泰在另一邊答:「十七世紀法人笛卡。」

  他們同時倒在床上嗚咽,這也許是這隊雙生兒最痛苦的一夜。

  天色仍然灰暗,紀泰到廚房做三文治,在走廊碰到紀和/

  兩人凝視對方,忽然一起問:「誰是兄,誰是弟?」

  紀和立刻說:「我肯定是老大。」

  紀泰用力大他肩膀,「我心服口服,大哥。」

  「二弟。」紀和哽咽地叫一聲。

  他倆緊緊擁抱。

  那是一個星期六早上,晨曦透窗而入,傭人與司機開始忙碌。

  紀泰不停的吃,力氣與勇氣漸漸回轉,一夜未寢,他卻精神閃爍。

  紀和建議:「我想找一個朋友來上來一下,三人計長,她是街頭戰士,會有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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