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這絕對會是個刺激而頗具挑戰的一項經驗,就他豐富的獵艷經歷來說,他敢有這個把握,這個女孩子絕對是不同凡響的。
「我嗎?我很不幸就是那個混蛋、沙文豬、自大狂、黑心肝,被你罵得體無完膚、四不像那個渾球的弟弟,雖然,我很想和他登報脫離關係,但家醜不可外揚,我這個做弟弟的只好認栽了。」他調侃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柯雅恩聞言立即雙頰緋紅,「對不起,我不該一時激憤而沒有弄清楚對象就指著你的鼻子破口大罵!」
「沒關係,我完全不在意,更敬佩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精神。」范以升笑得既狡詐打趣又詭異,「你知道嗎?你完全說中我對那個撒旦老兄的觀感,我跟你可以說是心有慼慼焉,和知已完全沒有兩樣。」
「是嗎?」柯雅恩懷疑地睜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盯著他,「你跟你老哥有仇嗎?還是你想篡謀他的家產?」
范以升失笑地搖搖頭,「小姐,你們家是開偵探社的?還是你偵探小說看太多了,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兄弟不和、爭奪家產的情節?」
「好吧!算我多疑猜忌,既然是一場誤會,我就不打擾你享用早餐的興趣,我告辭了,教你那位四不像的老哥收斂一點,否則,我柯雅恩頭一個不饒他!」
范以升在她掉轉身子前連忙攔住好,「等等,柯小姐,既然,你對我大哥很反感,而我對他對待我小嫂子的態度也頗不以為然,也許,我們這兩個觀感相近又不打不相識的人可以成立一個『商珞瑤後援會』,策劃幾場『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活動,來提醒我那個需要反省、教訓的大哥?」
柯雅恩是何等聰穎機伶的女孩子,她立刻知道他的動機並不只是如此單純,「所以——你一定還有下文是不是,范先生?」
一絲既佩服又訝異的光芒閃進范以升亮晶晶的黑眸裡,「所以——」他學著她的口氣順竿打蛇,「我們何妨一起共享午餐,一方面慶祝『商珞瑤後援會』的成立以及我大哥的報應快要臨頭了;另一方面呢,則邊吃邊商談對策,你知道有很多絕妙好計都是在餐桌旁想出來的?」
柯雅恩慧黠地抿抿唇,眼睛瞄了瞄餐廳那張看起來價值非凡的長形餐桌一眼,「你該不是暗示我,你家沒有一張像樣的餐桌吧!」
「這個?呃——餐桌是有,就是缺乏一位談得來的紅粉知已。」
柯雅恩立刻地抬起下巴單刀直入告訴他,「我告訴你,我可是不婚主義的忠實信徒,我不做任何男人的紅粉知已。」
范以升的眼睛清亮了,他的興趣愈來愈濃了,「真的?真巧,我也是堅守單身主義的不婚理論者,所以,你怕什麼?」他露出一副戲謔而充滿挑釁的笑容。
衝著他那可惡又自以為幽默風趣的賊笑,一向倔強又不服輸的柯雅恩明知那是狡猾的獵人所設下的陷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赴會了。
※ ※ ※ ※
當丁瓊妮又出人意表的出現在范以農的辦公室時,范以農不禁暗自低咒一聲,他早該找人更動專用電梯的啟動密碼的。
「你又來找我有何貴幹?」范以農放下一份正待批閱的卷宗,絲毫不掩藏他的不耐煩和冷峻。
丁瓊妮這回好像是吃了什麼定心丸似的,不但沒有被范以農陰騭的臉色嚇倒,反而落落大方坐在他桌前的辦公轉椅內,巧笑嫣然的告訴他:
「我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想讓你知道,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致知道的。」
范以農淡淡地抬起一道濃眉,「什麼事?你的美容連鎖企業倒閉了?」
丁瓊妮臉色一窒,但她又馬上恢復她充滿自信的微笑,她故弄玄虛地沉吟一下,「不是,是和你的寶貝新娘商珞瑤有關的。」她得意地看到范以農微震的表情,還有緊抿成一直線的嘴。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范以農寒著臉說,然後,一絲暴冽的怒光閃進眼底,「你找人去調查她?」
丁瓊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我自有渠道可以得知我想知道的消息,原來,你的新娘子還是台大畢業的高才生,而且還當過你的特別助理。」
范以農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犀銳的冷笑,「原來,你今天大罵光臨我的辦公室,就是專程來向我『背誦』我太太的資料背景給我聽的嗎?」
他的冷嘲熱諷立即磨掉了丁瓊妮臉上的假笑,「當然不是,只不過——我覺得很納悶懷疑,為何一個被你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妻子,今天中午要拿著她的結婚首飾走進當鋪裡典當現金呢?難道——你愛她愛到連一文錢也捨不得給她用嗎?」
如果說范以農有任何震怒冒火的反應,他也掩飾得十分成功,因為他可不想中了丁瓊妮的狡計。他面無表情地扯動唇角冷哼了一聲:
「就為了這件芝麻綠豆的小事,你特意跑來向我報告?真是難為你了,其實,我太太早就向我抱怨過我送她的結婚首飾太古板老氣了,哦——對不起,我是以你選首飾的標準做參考的,沒想到年齡上的差異,她大概氣我工作太忙疏忽了她感受,所以,她用這種非常的手法提醒我,不好意思,還驚動你特別關切跑來告訴我!」
丁瓊妮這輩子還沒這麼嘔過,她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地,不禁為之氣結地趕忙踱著羞惱的步履,速速離開了范以農的辦公室。
又不巧冤家路窄在走廊上又碰上唐越霖,只見他用一種非常冷淡的眼光瞪著她,沉聲提出警告:
「又忙著使心眼、挑撥離間了,小心,算計來算計去最後把你自己也算計進去。」
丁瓊妮在怒火中燒下,也不甘示弱地揚著頭冷聲還擊:
「彼此彼此!至少,我耍心眼耍得漂亮而天衣無縫,好歹,我已經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不像你——」她輕蔑地冷哼一聲,「白費心機,忙碌了大半天,仍然混在范以農身邊當個跟班,永遠出不了頭,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