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翎格格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9 頁

 

  「而你,也自認你是我該遇的命運,是我無法違撤的天意?」向日青譏問。

  「我不知道。」,燕娘苦笑。「可我有種感覺,那感覺強烈到我可以不避羞恥,不顧一切的來找你!」

  「算了吧!你以為我會蠢到和一個我不愛的女子系結一生?」

  「除了二格格,你另有情之所鍾的女子嗎?」

  「我對二格格的情意,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如此的誓詞的確教人感動!」燕娘澀澀的提醒道:「可惜二格格早已是海寧尹家的媳婦,而你卻仍不切實際的醉生夢死。」

  「我不必你雞婆的提醒我二格格的事,也不想聽你的金玉『涼』言。他暴躁的低吼,激烈的猛捶著涼亭柱子,直捶到血從手腕上流出。

  燕娘被他暴庚的自殘行為嚇呆了,可是見他血流如注的手時,她又忘了她一向見血昏的老毛病,慌白著臉衝上前去。揪過他的手腕,掏出巾帕,細心的幫他止血。

  向日青忘了他正在發洩的不滿,愣楞的注視著她細心的包裹動作,以及她細膨的臉龐,心中突然莫名一動。而燕娘全然沒有留意他異常的神色。

  繫好最後一個活結時,燕娘以弦然的眼神瞅他,又像怕被看穿情感似的移向他處,說道:「向公子,你不信我的說法沒有關係,聽不進我的話我也不怪你,可是請你切莫再為二格格而自暴自棄,二格格如果知道你因她而消沉,豈不自責。再想想你的爹娘,為了你的不事振作,他們霜白了多少頭髮?所謂『酒醒撥剔殘灰火,多少淒涼在此中。爐畔自斟還自醉,打窗夜雪兼風。』你難道還不曾體會酒醒以後,心比灰還要玲的感覺嗎?所以請你求你,千萬要自珍自重啊!」

  燕娘說罷,便再無拖拉,如來時般突兀的掉頭便走。

  向日青又是短暫一楞,之後他追了幾步,在涼亭口上追問:「假使我想放手和你睹上一賭你我的——親事,我又該往何處去尋覓你呢?」

  向日青這話一出,兩人都有點不敢置信。

  燕娘眼帶秋波,默默的瞅他片刻,才答應道:「到九門提督府去找我爹談吧,盼望——後會有期了!」

  衣袂翩然的,燕娘的身影迅速的消失於運河畔的某條胡同裡,和她的一群狗頭軍師——花綺、鏡子和杏姑會口。

  這群應該守在靖府深閨的小姑娘們,又在耍什麼花招?

  事實上,她們是在圖謀一件事——向日青和燕娘的婚事。

  這整件事的醞釀到完成,得從某日杏姑在燕娘房裡無意間見到一張花箋說起,那花箋上,除了填滿「向日青」這個名字之外,尚有一些哀怨的詩句,例如:「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暉。例如:「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里長。」

  杏姑是個鄉下女子,沒念過多少書,但也覺得事有蹊蹺。她把花箋拿給花綺和鏡予看,原想當茶餘飯後的笑料取笑取笑燕娘,沒想燕娘知道之後,競惱羞成怒,差點反目,弄得杏姑不知如何收場?

  花締和杏姑兩人都是直性子,對燕娘的激烈態度,她們抗瀣一氣的認為她是因為心虛導致反應過度。

  鏡予年紀雖小,對事情的看法卻深奧多了。她套問出燕娘對向日青的真實感想,而這一問,她恍然明白,原來燕娘比二婉水翎更早見過向日青,並深深為他瀟灑不羈的氣度所吸引。

  對向日青,燕娘原就有愛慕,只是因為不敢妄想高攀,再加上後來知道他中意的是水翎,她才逐漸將愛意深埋,沒想事情在尹霜若出現時產生了變卦,而她正為向日青的因愛落魄、因情潦倒而深感憂心,正不知如何是好?

  聽完燕娘的敘述,連年紀尚輕的鏡予不覺都要吁問:「情是什麼?」而在恍然大悟燕娘深深戀慕向日青的同時,她不覺想起上次應眾姊妹之要求,所做的心靈感應結果——掀起二嬸水翎蓋頭的,不是向日青,面是一個比向日青更斯文幾分的男人。至於出現於鏡子腦海畫面中的另一對新人,竟是向日青和燕娘。

  這麼說來,感應的結果是否正暗示著,燕娘和向日青果真該是有緣分的一對?

  基於這點可能也是「天意」的緣由,鏡子找來了姊姊纖月、花綺以及杏姑等人共商大計,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促成燕娘和向日青的這段姻緣。

  後來,纖月乾脆把任昕和連保岳也拉來一起商量,他倆也正愁著該如何拉他們的好友向日青走出情波酒海,走出水翎他嫁的陰影。

  至於這本來錯亂、乾坤倒置的「賭親計」,自然是由頗為瞭解向日青的兩位大男人任昕和連保岳設計出來的,他們認為向日青正彆扭著,來硬的,讓長輩逼婚自然是行不通,可是光使軟的,又很難迫他就範,倒不如使個「軟硬兼施」的奇招異術,還可能使他因好奇和衝動而上鉤。

  燕娘原本是個內向害羞的女子,不過在一些非比尋常的時刻,她又的確有著非比尋常的勇氣。也因此,燕娘最初雖有些排斥任昕他們的計謀,但為了一己的終身幸福,她最終還是點頭應允演出這齣戲。

  算來,任昕、連保岳和向日青這三個人,朋友也不是做假的啦!兩位摯友深諸向日青是個禁不起激將的「好奇寶寶」而i文一計,果真撩起向日青對巴燕娘的好奇。

  「一品香」澆酒事件過後不久,任昕和連保岳就竊笑著接受了向日青的委託,開始假裝「不著痕跡」的打探起巴燕娘的家世與性情。不著痕跡是向日青的要求,任昕和連保岳在一番假裝之後,自然要替巴燕娘說上一堆好話,幸好燕娘的好品德有目共睹,不然任昕和連保岳還真不敢拿日青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呢。

  總之,因為這一大票人的推彼助瀾,向日青看似再次動了凡心;又加上任昕和連保岳三不五時的竭力「激將」,謔稱他沒膽子和一個女子賭上一賭;更加上不願被人說成他是為了水翎而一蹶不振。他競主動人甕,不止要求他父親托媒去巴家提親,還央求這個大媒人得由靖王夫婦擔任。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