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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為他的頭頭是道頻頻點頭。「那麼日青你一定知道古董有真有假,你又如何來辨識它是真品或贗品呢?」

  這個問題更有學問了。回想了良久,又斟酌了半晌,日青才開口道:「據說自來以後,便有假銅器的出現,斯辨別弊鼎的真偽是一們極高深的學問,咱們大清朝金石專家的研考爭論,幾乎都是依據『青綠土花』來鑒別。所謂『土花』,是古董術語,指的最銅器青綠色外表上被泥土腐蝕的痕跡,它可以用來鑒識器物的年代與真偽。」

  靖王頻頻點頭,一旁「陪考」的任昕和連保岳則捏了把冷汗,佩服著日青滿臉的篤定以及好記性。

  靖王似乎意猶未盡,他又問:「日青,說說你對『毛公鼎』的認識吧。」

  什麼是「毛公鼎」?這下糟了,惡補時沒補到這一條!日青開始失去篤定,他蒼白著臉兼額汗涔涔,求救似的看了看任昕又瞪了連保岳。

  連保岳曉得武功,可不曉得古董!他回瞪他,並懷疑兩位摯友任昕和向日青可能是「頭殼壞了」以前,一直在自毀形象以逃避婚姻的人,現在卻挖空心思的想建立形象跳人婚姻?天哪!真是「鴨肫難剝,人心難摸」。

  連保岳一邊在內心犯嘀咕,一邊為向日青急得抓耳撓腮。

  所幸任昕反應挺快的。「阿瑪.小婿對鐘鼎彝尊之類的古物也小有興趣。小婿記得『毛公鼎』是周代所鑄,其上有凸出的銘文三百二十行,共四百九十七字,是咱們中國傳世國寶裡最著名的一件。」

  靖王依舊頭點個不停,並撲克微笑,似乎對任昕自告奮勇的同答不以為桿,向日青卻有點急了,不知道這樣的臨時會考還要持續多,再久一點.他大概非穿幫不可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抓刺客」的喊聲震天價響的傳了出來。

  桌邊的幾個人同時跳起。大白天的,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前來王府行刺?

  向日青和連保岳率先朝聲音出處奔去,只見一個有如輕燕的白色身影直竄向後花園而來,連保岳和向日青趨前攔著,幾個合達和府中侍衛隨後追趕。

  那刺客明顯的是個女子,她沒有覆面,長相眉目清秀,卻神情凜凜的,手拿雙劍,揮舞得極俐落乾淨。被眾人團團圍住時,臉上也沒有任何憂懼之色。

  「來者何人?」向日青揚聲喝問。

  被稱為刺客的白衣女子卻答非所問:「我來討債。」

  這倒有趣。向日青邊搖著招扇,邊優閒的問道:「咱們這靖親王府,誰欠了你的債?」

  「靖親王!」自衣女子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膽刁婦,竟敢在這裡無的放矢。」連保岳大喝道,似想把白衣女子的篤定給喝掉。

  可是白衣女子卻一點被嚇著的模樣都沒有,她只陰了連保岳一眼,就略顯不耐的問:「你是誰?靖王府裡搖旗吶喊的嘍囉嗎?」我?嘍囉?我看起來像嘍囉嗎?連保岳感覺倍受侮辱的自問,然後表現得更加盛氣凌人。「我叫連保岳,是襄事大臣連僅的兒子,你又是何方宵小?」

  白衣女子終於正眼看了他一下,卻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原來達官顯貴的兒子也不過爾爾。

  連保岳火大了,沒想到這個白衣女子長的美雖美,卻也只不過是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他連保岳生得雖不似任昕或向日青哪麼惆儻風流,但至少也說得上稱頭啊!她竟敢說他「不過爾爾」?

  張大他的牛眼,連保岳以死瞪著白衣女子做抗議。而白衣女子卻沒有再理他,只悼頭向向日青,無禮的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向日青,軍機處大臣向干的兒子。」

  「哦!你就是靖王府未來的二姑爺!」

  「正是。」

  「看你還算人模人樣,不過,你當不當得成靖親王府未來的二姑爺,還是未定之數!」

  這世上競有這麼猖狂的女子?向日青頭一次見識到。

  「姑娘!你究竟是誰?私闖王府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你不必問,只要讓我見靖王,我自會告訴他我是誰!」

  大目中無人了!連保岳火氣再度旺盛。「日青,不必和她廢話多說,待我們抓起她來審問.還伯她不乖乖供出她的目的。」

  向日青想想,連保岳說的不無道理,便大喝一聲.

  「來人哪!抓下她!」

  經他一喊,眾合達和侍衛蜂擁而上。但卻為一個頗威儀的聲音遏止了。

  「全都給我退下!」

  走出來的是靖王,剛才,他在額附任昕的陪伴下,大老遠的就聽見這位刺客「點名」要找他,他走近了來,又聽見她說他欠了她一筆債,這可引起了靖王的好奇與納悶。

  想想,自己生平不做虧心事,只除了……違背十八年前尹家和水翎的那件婚約。可是,真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不,在這喜日,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撇開不安,靖王筆直走到離白衣女子約莫五箭步的地方,開口表明身份。「我正是靖王,你是什麼人?為何擅闖靖王府?快快報上名來,並說明你私闖所為何來?」

  「你就是靖王?」白衣女子仍抱持懷疑。眼前這個年約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外表雖頗具威嚴,可是在這王府的喜日.他卻只著尋常服飾,未免有些奇怪。

  「在靖王府邸,誰敢冒充靖王?」靖王感覺可笑的反問。

  白衣女子想了想,似乎不無道理。於是她換了副較和緩的臉孔,趨前往靖王跟前一跪,呼道:「王爺萬福,民女尹霜若給您請安。」

  尹……這一姓氏令靖王心上一震。「尹霜若?你是……」他只敢揣測,不敢求證。

  「是的,民女是前江寧織造尹元瀚的女兒尹霜若,這次奉家母田氏之命,上京來向靖王爺您請求履行,十八年的我家兄長與二格格水翎的婚約。」

  「你是尹大人的女兒?」

  大概沒有人看過堂堂靖王蒼白著臉,驚慌錯愕的樣子,但在這一刻,倉皇失措的可是大有人在,白衣女子尹霜若這一段話,不啻是青天霹雷,讓所有人都愕在當場,而這其中,又以任聽、向日青和連保岳三人最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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