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已轉身的曼澄,慢慢地回頭面對坐在辦公桌後的龍暄馳。
龍暄馳雙手交握置於下領。「給我一個理由,別人為何要說謊來陷害你?誰會恨不得你離開公司?」
「在職場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只是立場不同。有人為了達型目的不擇手段,有人明哲保身只求自保,有人則天真地以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所以有人犧牲,有人得利。如果你覺得受害,那是你太軟弱,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犧牲品。」 什麼下場?」他如獵豹般踱至她身旁。「再說……你還沒揪出幫助陳榮欽的黑手,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你的另一項傑作?」
龍暄馳的話,令曼澄感到憤怒,她的眼眸閃爍著堅毅的火焰,讓不起眼的她看來格外搶眼,渾身散發著魄力。
「你也不能證明你不是。現在,又多了一個麻煩,你告訴我該怎麼辦?」他傾身逼近,近得讓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
「大個了我辭職不幹。」她已無法思考,負氣地說。
「嘖!嘖!你太令我失望了,逃避解決不了事情。你可知一日你辭職,無疑讓人相信是你在背後搞鬼,公司有權對你提起公訴,調查你。」他伸手將她頰邊的發勾至耳後,瀰漫在兩人之間的噯昧讓曼澄心中警鈴大作。
她迅速別開臉,往後退一大步,突地拉開距離。她知道這樣有多狼狽,但她別無選擇,只要龍暄馳一靠近她,她的大腦就無法正常運作,直到退至安全距離,曼澄才瞭解自己剛才的確太衝動了,逃避只會讓事情更糟。
「對不起,我剛剛太衝動了。我會想辦法糾正這個錯誤。」她恢復冷靜,平板地說。
「我還沒想到。」他就不能放過她嗎?她已經承受太多刺激,現在的她只渴望一個人獨處,將整件事情釐清,然後再想解決之道,他非得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嗎?
「目前這個執行案己壓下,只是合辦的貿易協會在海報印製上出錯,另外還有一些爭議的地方需要溝通,你先去看看情況有多糟,再想辦法解決。」曼澄詫異地看著龍喧馳,不懂他為何指點她該如何處理這件麻煩,但她沒問他為什麼,只是順從地點頭。就在她要離去時,他又開口了。…「樂秘書,我想你該列一張黑名單,找出是誰這麼恨你,也許會有幫助。」
盯著他,曼澄心想:大概有成千上萬吧!而罪魁禍首就是你。他大概不知道自從當了他的秘書,她成了全公司的標靶,許多秘書恨不得拉她下台好坐上寶座。但她還是點點頭說:「我會的,謝謝你的提議。」
「不客氣。」他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曼澄必須非常克制,才不致將門甩上。
坐在辦公桌前,她欲哭無淚,是誰如此恨她,巴不得她一敗塗地?她閉眼沉忠,忍著瀕臨崩潰的情緒,還有很多事得做,沒有時間自憐自艾了。
不管陷害她的人是誰,曼澄下定決心不讓那個人稱心如意,她會竭盡所能地解決所有的問題,還有揪出那個讓她背黑鍋的幕後黑手。
*** *** ***
這是台北一家知名的健身俱樂部,裡面的健身器材、課程、硬體設施規劃是全台北數一數二的,價格也是數一數二的令人咋舌。不過,還是吸引許多人前來,只是目的不大相同。
很多名嬡淑女夫人交了一大筆人會費,把這兒當成另一個交際及競賽的場所,她們穿著名牌運動服卻不見得會真的揮汗如雨去運動。一雙眼銳利地打量俱樂部內出現了哪些名人,嘴裡笑著聊著名人的八卦,要不便互相較量誰的錢多、誰的子女有出息、誰的衣著走在流行尖端。
另一種人則是以參觀的名義來看看,看這兒是否如外面謠傳有許多名人出入,若有便可回去大吹大擂一番,至於加入就等中六合彩再說吧!
再有一種人是真的來運動,放鬆壓力的。龍喧馳和蕭奇風正是今天其中的一員。他們在男子健身房已待了兩個小時,全身佈滿汗水。兩人仍臉不紅氣不喘的推著器材消耗多餘的體力。
「難得你會找我來健身房,我還以為你找到女朋友,都忘了我的存在了。」蕭奇風拉著一具器材,看著在他左前方正在使用划槳健身器材的龍暄馳。
「你的調查進行得如何?」他不答反問。
「喂,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能放鬆點,談些私事嗎?」
「好。你想讓葉儀君懷孕成功了嗎?」
儀君遲遲不肯答應他的求婚,逼得他只好努力「做人」,只希望美人點頭,但似乎毫無結果。「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是指你的私事不是我的。」他更用力地拉著運動器材。
「這是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嘍!」他的口氣聽起來輕鬆得過分。
蕭奇風瞪他一眼。「你就是硬要逼我談公事,對吧!沒有進展,陳榮欽因罪證不足,暫時交保候傳,現在有一家公司還請他去上班。」
「好勇敢,是哪一家?」
「我們的死對頭,『宏力』。」
「這似乎不太對勁。」
「我也這麼認為,好像安排好的,接得那麼剛好。照理說,以他的記錄應該讓許多公司避而遠之,『宏力」卻好像空著位子等他過去似的。」
龍暄馳無言的繼續運作器材,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那關於公司裡的那個奸細呢?」
「你不是懷疑曼澄?怎麼,都讓你就近觀察了還找不出蛛絲馬跡嗎?」這回換他的語氣變得諧趣了。
「她不是。」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當初是你說她最有嫌疑的啊!」
「她太笨而且太忙,不是她。」龍暄馳簡短的回答反而勾起蕭奇風的懷疑。
「你怎麼知道她很忙?她只是比較單純,所以容易成為別人的標靶。你想這次陷害她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只是……」他停下動作,拿起毛巾拭汗。「似乎有人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