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孩子的父親。」龍喧馳替她接完了話。
「你怎會這麼以為?我們不曾發生過關係……」她是指「樂曼澄」和他,難道……
「我再確定不過,除非你有孿生姐妹,樂曼澄小姐。或者……」他自口袋拿出那條十字架項鏈。「我該叫你——袁月?」
第十章
曼澄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唇邊的笑意,及那條在她眼前閃晃的項鏈,一項認知沖刷過她的腦海。
「你知道了?」
他微笑點頭,臉上儘是得意。「你以為你的偽裝可以瞞得過我嗎?你太不瞭解我了,小野貓。」
他用他們第一次認識時對她的暱稱叫她,令她有一股酥融融的感覺。事情變化的驟起遽落,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費力地將這個事實敲人腦中。
「你不生氣嗎?」
「我的臉看起來很凶嗎?」
她搖頭。
「可是,你應該會氣炸了才對,我以為你會讓欺騙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我的確會。」
他重申道。
「你會為你的謊言付出代價,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方式。」
曼澄聽得一頭霧水,懷疑自己是否瘋了。
「該死!」
他詛咒一聲。
「這和我想像的不同,我沒有準備鮮花,甚至連戒指都沒有。」
「你要戒指幹麼?」
「求婚啊!你都懷孕了,難道不想我負責嗎?」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將曼澄嚇壞了。
瘋了!不是他瘋了,就是她。她竟然聽到他向她求婚?不是將她大卸八塊,沒有大發雷霆,而是求婚?她張口結舌地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該表示些什麼嗎?」
他好笑地看她一臉呆滯的模樣,心底樂翻了天。
「等等,我好像還沒跟上。你說結婚?可是我騙了你,你居然要我和你結婚?」
「對啊!」
「為什麼?」
「我想理由再明顯不過。」他瞄一眼她目前尚未隆起的小腹。
「為了孩子?我不認為那是個好理由。這樣的婚姻太脆弱了,不會維持太久的,我不想生活在你隨時會抽身而退的婚姻裡。」她低下頭,盡力不讓自己顯得軟弱。
「你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必因為孩子而向我求婚,他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你,我不能……你總有一天會怨我的,甚至恨他——恨我們的小孩綁住了你。」儘管她再努力,也無法使聲音不透露出她的痛苦與脆弱,她痛恨如此。
「天啊!你以為我……」他歎氣,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的眼。
「聽著,我不會因為你是否懷孕而跟你結婚——雖然那是我用心良苦的結果。我會選擇跳人婚姻,被某人綁住,絕對是出於自願,而不是孩子或一時沖昏頭的決定。」
「那是為什麼?」她努力壓抑心中正不斷冒出的小泡泡,告誡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該死,你就不能想想比較浪漫的理由嗎?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小孩。或其他什麼該死的理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進出這些話。
心中的泡泡破掉釋放出喜悅,一波波狂喜如潮浪般、書刷她的身心。
她輕喘一聲地投入他的懷抱,力道強得將他壓在沙發上。
喜悅的眼淚止不住地奔流,濡濕他的衣襟。
「告訴我這是高興的眼淚,否則我會踹死我自己。我第一次跟一個女人說我愛她,她竟然在我懷裡痛哭。」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自嘲地一笑。激動的她無法抑制更多的眼淚流出。
「你……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她一邊抽噎,一邊試著對他表達她內心的狂喜和激動。
「你可以說:『好,我非常願意嫁給你。』我會相當感激。」
他莞爾地說。
「我……我不確定那對你是否真的好,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但是……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
她臉上仍泛流著兩道湧泉,破碎但完整的說出他想聽的話。
「這還差不多。」
他咕噥。嘴唇隨即覆下,吻住她被眼淚浸濕的紅唇。
連日來的相思,在這一吻中得到紓解。兩人都飢渴、貪婪地吮吻彼此,他們都熱烈的渴望而且需要這個吻。
藉著它來傳達彼此心中強烈的愛意。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兩人都粗重地喘息著。他再次輕啄她的唇,低聲道:「我好想你,你昨天虛弱的樣子讓我好擔心。」
「對不起,我……我想我被嚇壞了,我原本以為你對我——呃,我是說樂曼澄——也許有些不一樣的情愫,但是,你又打電話給『袁月』。我好害怕我只是一廂情願,我害怕會失去你,然後,我又知道我懷孕。那讓我徹底的崩潰、失控。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好像所有的事都在瞬間向我逼來……」
她告解的低語,龍喧馳眼中的關懷讓她覺得溫暖。
他再次啄吻她,似是安慰她受驚的心靈。
曼澄沉浸在她溫暖、寬大而舒適的懷抱中,她滿足地歎口氣,突然又拉開距離,緊盯著他說: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以為我瞞過你了。」
「你的偽裝不夠專業,也許你太特別了,也許我對你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一眼就看穿你了。」
「天啊!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准,為什麼不揭穿我,讓我以為我騙過了你,還陪我玩這場遊戲?」
她驚訝道。
龍喧馳撇撇唇。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蕭奇風派來的『娛樂』,但又不像,然後,我懷疑你就是陳榮欽秘密幫手的頭號嫌疑,可是,你太笨也人正直,不可能做得來這麼複雜又邪惡的事。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為何,只好將計就計陪你玩下去。」
對於他說她笨,曼澄實在很想賞他一腳,但礙於目前的姿勢,龍喧馳才逃過一劫。看她雙眼圓瞠、滿眼怒意,一副恨不得砍他的模樣,他趕緊又說:
「現在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曼澄困惑地看他,連她自己都不曉得,他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