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地呻吟一聲,遏止自己別去回想任何細節,但她心裡清楚,這輩子她,!也忘不了,她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強壯而溫暖的懷抱,他男性的氣息正與她耳鬢廝磨。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曼澄暗吐了一口氣,感謝它打斷她所仃的遐思。
「喂,我是樂曼澄。」
「樂秘書,你是不是動過我的文件?」彼端傳來陳榮欽的聲音,聽來又急義氣,小若乎日的威風自信。
「呃,沒有啊,星期你到美國去,所有文件我都直接給總經理簽核,並沒有去過你的辦公室。」陳榮欽的不安也感染了她,她從未看過陳副總如此著急過。
「該死,我的文件不見了。」
曼澄的不安更強烈了,陳副總不曾在她面前失控的罵髒話,失去的文件一定柑當重要。「是哪份文件?也許我有備檔。」
「呃……不必了,不是很重要……我再找找。」陳榮欽的口氣一點也不像「不重要」的樣子,但曼澄很識趣的不再追問。
「副總,今天和飛雲的總經理有約,別忘了。」她盡貴地提醒。
「嗯……我不去了,你幫我取消,還有,今天我不接任何電話。」說完,陳榮欽便掛了電話。
曼澄感到一絲不對勁,有什麼事比跟客戶見面更重要?她壓下滿腹疑問,打電話取消陳榮欽的約會,順便打內線約葉儀君…起吃中飯。她很喜歡葉儀君這個朋友,深入交談後,她發現葉儀君並不若外表那般冷漠,她直覺知道冷漠不過是她的保護色,在那層面具之後藏著正直、熱情而溫柔的靈魂。
時間在忙碌中過去了,她瞥視手錶,開始收拾手邊的東西,拿起錢包去赴約。
兩人在附近的餐館點了套餐後,便開始閒聊。曼澄忽然想起陳榮欽今早的古怪,便順口提了一下,葉儀君聽了之後沈默半晌。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找什麼文件嗎?」
曼澄聳聳肩。「他也沒說是什麼文件,我又怎麼知道。」
「你知道他上週五就回來了嗎?」葉儀君又問。
「上週五?我請假了,他不是搭週六的回程飛機嗎?怎麼提前了?」曼澄吃驚的問。
「看來你也不知道,公司就要改朝換代嘍?」
「改朝換代?」曼澄更糊塗了,顯然她一直在狀況外。
「總公司已決定撤換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今天新上任的總經理就會到辦公室來交接。」葉儀君平靜地說著。
「找怎麼都沒聽說?那副總為何那麼緊張?應該不關他的事吧!」
葉儀君微愕地望著她。「你真的什麼都不知情?」
「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曼澄有些無辜地問。
葉儀君深吸口氣,停下筷子,將陳榮欽盜用公款、挪為私用的原委一一告訴曼澄,曼澄越聽越心驚,不敢置信。
「你確定我們是同一間公司嗎?怎麼你說的我一點也不知道?」曼澄還是不相信地搖頭。陳榮欽竟會暗地做了這麼驚大動地的事,她卻一點也不知情。
「看來你不是那個幫兇。」葉儀君深思道。
「幫兇?你是說這件事不是陳副總一人所為了」
「嗯,一定有人在暗地幫他處理這些文件,讓他可以合理公然的挪用公款,不然,他不會那麼順利三番兩次從公司挪用那麼一大筆錢,而不讓人起疑。」
「會是誰呢?總經理不知道嗎?他怎會容許副總做這些事?」
「總經理一向信任陳副總,很多事他都放手讓副總作主,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葉儀君突然有些羞赧的臉紅。「原本我們懷疑你是陳副總的幫手,但顯然的並不是你,抱歉。」
曼澄腦袋空空的直搖頭,還不太能消化這個消息。她沈默了一會兒,才又抬頭。「你說你們——該不會全公司都知道這件事,
「沒有,只有我和蕭奇風,為了怕引起騷動我們並沒有讓人知道,只是暗中調查。不過,現在你剔除了嫌疑,我們又得重新查起了。」
「那總公司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葉儀君低頭吃了口飯。「總公司已經派了一位新總經理來台灣善後,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曼澄聽完也低頭吃著已經冷掉的飯,事情的遽變讓她食不知味,她除了震驚之餘還有一絲恐懼,與她朝夕共事的人竟會在背後犯下這麼大的錯。這樣的職場還有誰能信任?
*** *** ***
果然不出葉儀君所料,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下午,一個緊急會議,召集了公司所有高階主管,但陳榮欽卻消失不見了,曼澄打了許多通電話仍無法聯絡上他。會議中林總經理宣佈他將辭去總經理職務,由總公司派來的新任總經理接任。同時,陳副總因盜用公款,證據充足,公司撤去他的職務並對他提出告訴。
當人事佈告一貼出時,眾人嘩然,大家對這驟起遽落的變化議論紛紛,每個人部在猜測還有誰牽連其中,許多人都將箭頭指向曼澄,懷疑身為副總秘書的她是最有可能的幫兇,指責、猜疑的眼光讓曼澄度過了一個難捱的下午。
在這樣猜忌、懷疑的目光下,曼澄根本沒辦法做事。她索性離開座位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瓶飲料,鬆緩緊張的心情。對於未來她感到茫然,她明白若沒有揪出陳副總的秘密幫手,公司的人會一直以有色眼光看她,這樣的工作環境還能繼續待下去嗎?
一踏入辦公室,曼澄便嗅到不尋常的氣氛,櫃抬接待的的林秘書通知她馬上要召開會議,所有行政人員都要參加。曼澄將飲料放回座位後便往會議廳走去。
當她走入會議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低頭不語地在空位上坐下,盡力忽略她背後的指指點點。就在她覺得快窒息在別人議淪、討伐的眼光下時,一雙溫暖的柔奏覆上她冰冷的手——是葉儀君。
望進她支持的眼眸時,曼澄差點失聲哭泣。而葉儀君只是溫柔地握著她的手,不置一語在她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