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荊淡笑不語。
「何秘書,我爸他應該有請你傳達什麼話吧?」父親派他最倚重的秘書前來,自然另有目的。
「是的,董事長要我問小姐是否在學校遇到什麼困難?」何景荊問得一絲不苟。
「這……何秘書,我父親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她不能不打自招。
「小姐,董事長還要我問小姐,你是否有轉校的意願?」何景荊沒回答她的話,逕自再提出第二個問題。
「轉校?」她非常錯愕。
「是的,小姐若不想就讀天儒學院,那我可以立即幫小姐辦理轉學事宜。」
「可是我才進天儒學院沒多久……」不知怎麼回事,她竟對轉學二字產生極度的排斥感。
「董事長不希望見小姐受到任何委屈。」何景荊忽然表現強勢。
「我沒有啊!」她一笑,臉蛋卻略微朝左偏,以免被他看見心虛的神情。
靳沐優到底幹了什麼好事,讓父親誤以為她在學校倍受欺凌?
「有或沒有,想必小姐自己最清楚。」何景荊話中有話。
江楓紅抿了抿嘴,瞭解他的言下之意。
「何秘書,請你替我轉告我父親,我在天儒學院過得很好,而且我也希望能讀到畢業。」她由衷的期盼這個心願能夠達成,可是她明白自己並沒有選擇權。
「我會替小姐轉達,不過……」
「何秘書,假如靳家真的逼人太甚,對父親造成嚴重困擾的話,請你一定要馬上通知我。」她很慎重的補上這句話。
江靳二家皆非省油的燈,若真的有一點風吹草動,她亦不能倖免。
「我瞭解。」何景荊綻出欣賞的微笑,點點頭。
何景荊又問了她一些生活上的細節,才滿意的離去。
吁!總算順利送走何秘書了,要不然她或許真的會被拎出天儒學院。
「那個男人是誰?」
一股隱含冷冽的氣息,猛然噴在江楓紅的頭頂上,讓低著頭、一逕往前走的她差點撞進他的胸膛。
「靳、靳會長……」看向那張充滿怒氣的俊顏,江楓紅除了不解之外,更有一股想大笑的衝動。
拜託!難道他沒發覺他的口氣,活像是捉到紅杏出牆的老婆嗎?
「那男的是你的什麼人?」靳沐優的聲音猶如北極雪般刺骨。
「他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冷靜之後,江楓紅微微牽動唇角,要笑不笑的反問。
假如她有勇氣的話,一定會抬手貼住他的額頭,看看他是否在發燒。
「你只管回答我,別廢話!」
「靳會長,請你小聲點,有很多同學在看呢。」江楓紅掃了週遭一眼,提醒他別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任何不合宜的舉動。
「你在乎嗎?」他冷傲一笑。
「當然在乎。」她聳肩,挑起眉。
「江楓紅,別跟我裝白癡。」很顯然的,第一回合他攻擊的力道太過小兒科,所以收不到成效。
「靳會長……唉!好吧,他是我父親的機要秘書,今天特地前來是為了……」
她該怎麼說才好?
「向我求饒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他的惡劣心情似乎有好轉的跡象。
氣死了!真想拿石頭砸他。
「很遺憾,你的這句話我必須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他果真難纏到令人嚥不下這口氣。
靳沐優才好轉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回谷底。
「江楓紅,你真不識抬舉。」他頭一回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她竟不懂得珍惜。
「這句話我已經聽爛了。」她像是怒極反笑。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
「鹿死誰手還不知。」他當真把她惹毛了。
「很好,那咱們的第二回合可以展開了。」
「我拭目以待。」她笑了笑,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
「江楓紅,你是第一個讓我用上一點腦筋的人。」靳沐優冷笑,眸中佈滿陰鷙,以及一絲他沒發覺到的征服欲。
「彼此、彼此。」他也是第一個她很想看到慘敗的人。
「記住,我不會再讓你有陪罪的機會。」易言之,就算她嘗到苦頭,而想回頭跟他磕頭陪不是,他也不會接受。
笑話!她江楓紅要是真的淪落至此,那她寧願去乞討也不會回頭求他,更何況世事難料,誰能保證下一秒會倒誰?
「江楓紅,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的慘狀。」那一定很有趣。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必定是老天沒長眼。」才會讓他這種人一再得逞,況且,靳沐優的魔掌尚未正式觸及到政商圈,就能讓父親出動何秘書,若等他全面接掌靳氏之後,不知還會有多少企業遭受他的荼毒。
靳沐優陡然緘默。
頓時,原來劍拔弩張的氣氛摻雜了些許詭譎。
他為何不說話?
難不成他終於發現自己理虧?哈!雖與他認識不深,但她也沒天真到認為他會突然轉性。
喔!原來是……
江楓紅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姚鎮穎,霎時明白靳沐優是不想讓第三者介入。
「有同學急著跑來告訴我,說會長與幹部正在內訌。」姚鎮穎站定,語帶揶揄的來回審視神色各異的二人。
「副會長,我跟靳會長只是在溝通校刊的事。」她可不想被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任人評頭論足。
「我想也是,畢竟沐優很少插手會內的事務,所以偶爾關心一下就被人誤解成是你們在爭吵。」姚鎮穎打趣的說。
「靳會長才沒這麼小氣。」江楓紅挑起細眉,故意說反話。
「學妹說得對,沐優的度量可大得很,絕對不會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就跟別人起爭執。」呵!好久沒這麼整沐優了,真爽。
「說夠了嗎?」靳沐優冷冷的瞪住姚鎮穎,厭惡他跟江楓紅一搭一唱。
「夠了、夠了。」姚鎮穎很懂得適可而止。
靳沐優重重一哼,再度對上一張噙著嘲諷笑意、柔而不弱、美而不俗的姿容。
「江楓紅,你等著!」靳沐優意有所指的說完,旋即大步離開。
「沐優那是什麼意思,學妹可知道?」姚鎮穎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