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為師相信你二哥及狄老爺子都不至於勉強我們成親,除非--」笑眸裡驟閃一絲狡猾。
「什麼?」她不想問得那麼急,但她就是管不住嘴。
「除非你當著你二哥的面說你想嫁給我。」
「我當然不會對二哥這樣說。」見師父一副受不了的無奈表情,狄喜芯心一橫,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呵,就等你這句話。
激動的話語才脫口而出,狄喜芯整個人便又傻愣住。怎麼辦?她好想吞回方纔那句話,但已經出口的話,又哪能收得回來。
「喜芯,你不會怪師父吧!」瞧她一副落寞的樣子,尹守缺竟莫名地想笑。
「我?我為什麼要怪師父?」她只怪自己不知是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突然想嫁人。
「那就好,為師還以為你會怪罪師父耽誤你的將來,要不待回京之後,為師便盡快替你物色一戶好人家,讓你--」
「我才不要嫁人!」狄喜芯像受夠了似的大聲喊出。
「好,不嫁人就不嫁人,為師不說總可以了吧!」尹守缺將使性子的狄喜芯給攬在懷裡,輕哄著她。
嘖,小孩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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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芯,我們該上路了。」尹守缺將雙手搭在她的細肩上,輕輕拉開她。
狄喜芯沉默不語,直到尹守缺再度開口的前一刻,她才淡淡喃道:「師父。」
「嗯?」
「回京後,你仍舊是我的師父嗎?」她眨了眨含有水霧的眼眸,絕俏的臉蛋上含有絲恍惚與些許笨拙地深深凝視著他。
面對這樣子的表情與口吻,尹守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多少有些蠢動,但……唉!他現在還不想在自己的脖子上套個圈。
「喜芯,只要你還願意喊我一聲師父,那我便會盡到一個做師父的責任。」她若真的想學那套軟劍,那他便教她,算是彌補先前誤會她之事。
「當真?」她彷彿燃起一簇希望般,不過她不想被尹守缺發現。
「當真。」
「那師父,我們這就快上路。」
沒關係,只要尹守缺仍是她狄喜芯的師父,那她就可以明正言順地和師父在一塊,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到不是嗎?
「師父,快上馬呀!」已跨上馬背的狄喜芯,帶著一抹粲然的微笑回眸對著仍站在原地的尹守缺輕快地喊道。
尹守缺攢眉深望策馬奔去的狄喜芯,頗難理解才一轉眼的時間,她怎會突然像換個人似似,說笑就笑,說走就走。
嘖嘖,這裡頭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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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們又露宿在浩瀚的星空之下,不過這一回,狄喜芯心中已少了層迷惘,多了抹篤定。
雖說橫在他倆之間的無形障礙,依舊存在,但她堅信在不久之後,師父必定會有所軟化,繼而接受她的身份。當然,她指的不是那種師徒關係。
側臥在披風上的狄喜芯根本毫無睡意,她的一雙眼除不停眨巴之外,還隔著火堆偷偷覷探著對面拿自個兒的雙手當作枕頭的尹守缺。
她是從何時開始喜歡上師父的?狄喜芯問著自己。
難不成是第一次溜上他的床時就--不不不,她才不承認自個兒打從一照面就喜歡上人家,這樣多丟人呀。但,既然不是第一次,那麼,就是比武招親那時囉!
嗯,非常有可能。當師父有如鴻毛般輕盈地飄落在擂台之上的那一剎那,說真格的,她的心的確怦怦直跳,直至現在,她還說不出那種奇妙的感覺呢。
倏地,她帶笑的眼驀然一垂。
「睡不著?」尹守缺一偏首,就捕捉到那對已經打量他許久的靈活眼眸。
「我……」狄喜芯又窘又羞地撇過眼去。
「太冷了嗎?」尹守缺緩緩坐起身,眉心微微皺起。
由於趕路的關係,他們錯過可以落腳的客棧,而這附近更沒有可供他們借宿的民房或是荒廟,於是他們只好湊合著點了。
「沒……是有一點點啦!」狄喜芯故意蜷縮了下身子。
沒有細想,尹守缺馬上道:「過來。」她若染上風寒,可是會耽誤了回京的時間。
「過去?」
「嗯,順便把披風一塊兒帶來。」
「喔……好。」狄喜芯眼珠兒一轉,趕緊照吩咐做。
才一走到尹守缺身邊,他立即抓住她的手,隨後二話不說,當場就將她扯下來,按入自己的懷中雙雙躺下。
「師、師父……」狄喜芯雙頰漲紅。
「緊張什麼?師父又不會非禮你。」感覺她的身子就像條蟲子般不停蠕動,尹守缺低睨著她烏黑的發頂,懶懶嗤道。
「我才沒緊張呢。」這樣相互的依偎,本來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只是,當她強烈感受到師父沉穩的心跳聲時,她仍是難以保持冷靜。
她的心跳快得可以。
她的身子更抖得厲害。
拜託,你鎮定點行不行?你這麼窩囊可是會被師父給瞧扁的耶!
「喜芯,你可別讓為師的有機會捉到你的小辮子喔。」沒來由的,尹守缺逸出這聲夾帶著警告的傭懶低語。
狄喜芯心虛,身子冷不防一縮。「我、我哪有什麼小辮子可以讓師父捉?」
狄喜芯,你真孬,這樣就被師父給嚇住了?
她不著痕跡地掐了自個兒大腿一把,頓時,她俏臉微扭,但方纔慌亂的心緒已稍稍獲得控制。
一抹詭色飛快掠過眼中,尹守缺將披風緊緊蓋住狄喜芯的身子,淺淺笑道:「沒有最好,睡吧!」
「師父。」
尹守缺的眼才一合上,耳畔便又傳來狄喜芯略帶遲疑與莫名緊張的低喚。
「還有什麼事?」尹守缺睜眼,歎道。
「師父,你有沒有……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呀?」狄喜芯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結巴地問出口。
聞言,尹守缺的神情迅速掠過一抹類似厭煩的無奈之色,「怎麼?你要給為師的作煤嗎?」嘖,怎麼還不死心?
「師父,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這是為師個人的問題,所以做徒兒的你不必知道。」
師父真狡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