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他會找出原因來的。
「是。」狄喜芯馬上雙膝跪地,規規矩矩地朝他磕三個響頭。
「嗯,起來吧!」
「謝謝尹--師父。」也許是興奮自己終於有了位師父,起身後的狄喜芯竟一古腦地欺上前抓住尹守缺的袖管猛搖。
尹守缺斜飛的劍眉緩緩揚起。
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狄喜芯。
她連忙鬆開手,頗尷尬地直往後退,「對不起啦師父,我是太高興了才會--」你還真是沒大沒小的,今後務必切記,他已經是你磕過頭的偉大師父,所以你日後的行徑可得小心謹慎點,否則他一但不高興,就有可能不把高深的武功傳授給你。狄喜芯暗暗驚惕自己。
「師父啊,既然我已經拜你為師,那你可不可以露一手頂尖的功夫給徒兒瞧瞧呢。」狄喜芯猛眨著一雙晶亮的大眼。
尹守缺不置可否的一笑。
「師父,一招就好。」喜芯伸出一根纖纖玉指,興奮地望著他。
伴隨著一聲淡雅的輕笑聲,尹守缺忽地拔身至高聳的樹梢上,等他再落下時,那陣笑聲也正好止住。
尹守缺從拔身巨落地只有一眨眼的工夫,著實讓狄喜芯看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哇,尹守缺的輕功真是了得,她果真沒有拜錯師。
她要學這招,她一定要學會這一招。
狄喜芯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像著自己飄逸地悠遊在天地之間的模樣,然後--將身後追殺她的那群壞蛋給拋得遠遠地,哈哈哈!
「先別高興,你若想要有一身的好本領,吃苦是必然的,而你認為自個兒可以承受得了我給你的那些訓練嗎?」
「當然,就算要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狄喜芯說得信誓旦旦。
「有這種認知是最好的,不過,我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尹守缺雙手環胸。
「師父請說。」
「為師所交代下去的每一件事你都務必遵守,否則……」
「徒兒會盡量做到。」她大聲回道。
「嗯--」
「呃,不不,徒兒一定會遵守師命的。」
「光說沒用,為師現在就要試驗你。」
「師父儘管吩咐。」她的小臉微微發亮。
「扎馬步,一個時辰。」尹守缺悠哉下令。
「什麼?師父要徒兒扎馬步!」狄喜芯瞠大雙眼,直瞪著尹守缺。有沒有搞錯啊,她要學的可是能夠打倒那些壞蛋的絕世武功哩,像扎馬步這種基本功,她早就不練了。
「有問題?」尹守缺眉一挑。
「師父,可是我……」
「剛才才答應過的事,這麼快就忘卻了?」尹守缺冷哼。
「才不是這樣呢,而是師父你這種試驗法,徒兒我,我……」
「看來我們好像沒啥師徒緣分,今後你就不必再叫我師父了。」尹守缺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是以他的面容上並沒有泛出一絲的不悅。
但狄喜芯心底卻明白得很,他表現得愈不在乎,就代表他愈看不起她拜師的誠意。
不!她絕不能讓他看扁。
好,既然師父叫她扎馬步,那她就做給他看。
「師父,我這就開始扎馬步。」說罷,狄喜芯馬上照做,不再囉嗦。
「你千萬別勉強。」尹守缺笑容可掬地來到她身前。
「這是師父給徒兒的試練,徒兒若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就真得甭拜師了。」狄喜芯紮穩馬步,正色地直視前方。
「嗯?,孺子可教也。」
狄喜芯暗自竊喜,但絕俏的臉蛋依然是十足認真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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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流逝。
還不到半個時辰,狄喜芯的馬步就已經不穩了。
她的腿好酸、腰也好酸,還沒過一個時辰嗎?狄喜芯苦著一張小臉,偷偷瞄了一眼正席地而坐,閉目養神的尹守缺。
只要一下下就好。
狄喜芯一邊注意著尹守缺的動靜,一邊悄悄地直起身--
然,就在下一刻,尹守缺狹長的眸子冷不防地動了一下,駭得狄喜芯臉色一變,趕忙蹲好。
「喜芯,你累了嗎?」尹守缺緩緩睜開眼眸,斜凝著臉色有些發白的狄喜芯。
「不,不累,徒兒一點都不覺得累。」狄喜芯睜眼說瞎話。
「嗯,那就表示你有習武的天份,很好。」既然要說反話,那大夥兒一起說好了,省得孤單,呵!
「真的?」狄喜芯不敢置信地回問。
「你不相信為師的話嗎?」
「不不,徒兒當然相信了,只不過以前都被家人給嘲諷慣了,所以……」狄喜芯怪不好意思地乾笑著。
「在我眼裡,沒有所謂的資質問題,只有肯與不肯的差別而已。」她怪可憐的,他還是多給她一些信心,以免這段路程走得太枯燥。
「多謝師父開導,徒兒一定銘記在心。」她好感動喔!
之前的她,總是對他惡言相向,但師父非但沒計較她的不遜,還反過來助她逃離家人的逼婚,甚至還願意教她武功,給她安慰,她實在是無以為報呀!
好,她發誓,今後願為師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過,說真格的,她真的有些支撐不下去了。
「請問師父,徒兒還得蹲多久?」她小心翼翼地問,但只偷覷到尹守缺的眉梢微微一挑,就忙不迭地解釋:「徒兒並不是覺得累,而是看天色好像快要暗下來了,徒兒擔心會錯過入城的時間,所以……」
「呵,揚州城還遠著呢。」要到揚州城,更少還得走上四五日,不過,她若是一路纏著他教她武功,可能還需要花上更多的時間。
「那我們今夜不就得露宿荒野了!」她擔心的其實不是這個,而是她真的還要繼續蹲下去嗎?
她快挺不住了。
「這你毋需擔心,為師的知道在不遠處有個小鎮可供我們休息。」瞧她雙腿抖得厲害,尹守缺差點笑出聲。
「師父,那我們快走好不?」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尹守缺一副煞有其事地抬眼瞧了瞧逐漸昏暗的天色,才在狄喜芯充滿希冀的眸光中點了下頭,「嗯,我們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