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鄭森含著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沈碩,只盼望他能救他一命。
沈碩和滾心笑得渾身無力,半走半爬進到屋裡,才發現客廳已經有兩隻翻身烏龜。
邱超興和邱念甫父子非常有默契地各聚一隅,一個拿照相機、一個背攝影機將鄭森的「可愛」模樣,一點不漏地攝入鏡頭中。
趁著古蘊寒正忙著幫鄭森換造型,邱超興忙把剛才錄下來的影帶,用可看式攝影機放一遍給沈碩和薇心。
老天——鄭森不曉得給糟蹋多久了,從開始的羅賓漢、獅子王、小矮人、丘比特,到現在的小吸血鬼。
可憐一向溫柔體貼的鄭森,不知道該如何說:「NO——」
只能溫順地任人擺佈,像個玩具似的,真正印證了那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哇!我不玩了……」鄭森終於痛哭出聲,抽抽噎噎地離開古蘊寒的懷抱,朝沈碩跑來。「嗚!爹地,我要回家,嗚……」
瞧他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一群沒良心的大人這才發覺事情不妙,古蘊寒首先丟下大堆衣服跑過來,又是詛咒、又是發誓,保證絕不再犯,只求他留下來。
邱超興和邱念南則是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使出渾身解數哄得小傢伙破涕而笑。
沈碩蹲下身,輕拭鄭森臉上的淚痕。「我們還要想辦法救姊姊,暫時留在這裡好不好?」
深思片刻,鄭森點點頭,一家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小傢伙卻在此時提出條件。
「我要自己住一間房間,穿襯衫牛仔褲,不准隨便摸我的頭、不可以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鄭森溫順歸溫順,卻聰明得不得了,被耍只是一時不小心,將來真正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一群大人頭點得快要斷了,心裡不約而同想著:「到底還有多少條件啊?快累了,唉!」
※ ※ ※
沈碩焦躁地踱著方步,暗恨自己居然連一個救孩子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小鑫、小鑫、小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是恍惚著步上樓梯,打開房門,身體、心靈雙方面的疲累,使他沒有注意到屋子裡的不對,他無助地將身子攤平,狠狠摔進柔軟的羽毛床墊上……
「唉唷!」
一聲慘叫,驚得沈碩從床上掉下來。「薇心,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要問你去哪兒呢?」薇心揉揉惺忪睡眼。「爹地說他有法子救小鑫,我覺得這方法不錯,想來找你商量看看,結果等了你半天,你都沒回來,害我不小心睡著。老實說,你跑到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到處逛逛。」 沈碩重回床上,輕輕將薇心擁進懷裡。「伯父想的是什麼法子?」
「爹地說……啊——」她打了一個好深的呵欠,那表情分明已被瞌睡蟲侵襲得差不多。
那累壞的模樣,瞧得沈碩好不心疼,只是人命關天,他不得不狠下心腸,搖搖薇心。「別睡啊!伯父說什麼,你還沒告訴我呢!」
「啊……爹地……當眾揭穿……啊……他的假面具……」呵欠一個接著一個,薇心實在撐不下去了,話還沒說完,人已沉沉睡去。
「這小鬼!」憐惜她的疲倦,沈碩捨不得再通她。「改明兒可別忘了告訴我喔?」
他笑著揉亂她的頭髮,將她摟進懷中,她像只小貓不依地扭動著,輕輕許下一個吻。「睡吧!祝你有一個甜美的好夢,小寶貝。」
擁著她入眠是一種難得的平凡幸福,沈碩深深陶醉在裡面。
清晨八點,薇心甫睜開眼,晃晃睡成漿糊狀的腦袋,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啊!我忘了!」
想也不想立刻高聲大喊:「沈碩——」
這驚天動地的大吼不止將與她共枕一床的沈碩嚇得從床上掉下去,更將全家人吼進客房。
第一個將門踹開的是念甫,他一看到薇心半臥在床上驚吼,沈碩抱著棉被睜大無辜雙眼縮在角落,忍不住笑開懷。「沈大哥,你被我姊霸王硬上弓了?」
「念甫閃開!」古蘊寒一把推開兒子,她才不相信女兒會做這種事!強姦男人!那怎麼可能?
可是當她探頭看到房裡這一幕,古蘊寒愣住五秒,然後她走進去摸摸沈碩的頭。「可憐,一定很痛對不對?」
「砰!」這下子不僅沈碩掉在床上,連薇心都受不住刺激,直挺挺翻落床底。
「媽咪,你胡說些什麼?」她跳起來大吼。
「你們在做什麼?」鄭森的房間在沈碩隔壁,吵鬧聲害他無法成眠。「晚上吵,白天也吵。」他皺眉抱怨著。
「薇心,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辦事歸辦事,怎麼可以吵到小孩子。」 連一家之主的邱超興都跑來湊熱鬧O
「小森,把眼睛閉起來。」念甫抱住鄭森,雙手遮住他的眼睛。「限制級場面,小孩子不可以看。」
古蘊寒把沈碩全身都看遍了,一邊摸一邊還不停叨念:「可憐,伯母真是對不起你,我一定叫薇心負責,她如果敢始亂終棄我就把她趕出去……」
「我看我們要趕緊辦喜事才行,說不定都懷孕了,等到肚子看出來再結婚,豈不丟臉?」邱超興一本正經地計劃著。
「哥哥,為什麼把我的眼睛遮起來,我都看不見了。」鄭森掙扎著想脫出念甫的懷抱。
「不行、不行,小孩子看這種場面會長不大。」 念南將鄭森摟得更緊。
「阿碩,有沒有哪裡受傷?」古蘊寒充滿愛憐地問。
「伯母,我沒事,薇心是不小心的,而我一向身體強健,沒這麼不禁摔。」沈碩笑得天真,他以為他們說得是他被踢下床的事。
可是他的話說得曖曖昧昧的,眾人疑惑的眼神幾乎轉為肯定了。薇心怒瞪他一眼。「不會說就閉嘴!一家瘋子還不夠,要你來湊什麼熱鬧?」她試著解釋。
古蘊寒卻不放心地搶著發言:「真的不用看醫生?」
薇心翻翻白眼,他們把她當成什麼——辣手摧「草」的女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