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表哥……爺爺的……」桑貂兒的腦筋突然打結。
「呀!其實我也叫錯了,既然你們已經結了婚,我就應該稱你為表嫂才對,至於我口中的表哥,自然就是站在你身旁的那一位羅;而爺爺嘛,我就用不著再跟表嫂介紹了。」反正她臉皮厚,被表哥多修理幾下也沒關係。
「采苓,你!」韓采苓是言隱逸的表妹一事,雖再一次令她驚訝,不過真正讓她大為震撼的,卻是她竟然知道今早才發生的事。
「貂兒,叫人。」這時,言隱逸終也開口說話。
叫……叫人難道言隱逸也要她叫他爺爺?
不會吧?言隱逸在得知此事曝光後,不是應該要立即否認韓采苓的話,最起碼他也要對言老爺子解釋:桑貂兒不是我的妻子,這種婚姻根本不成立!這樣才對嘛!
「表嫂,連表哥都要你叫人了,你還愣著做什麼?」韓采苓恨不得幫她叫。
「呃,爺……爺爺。」不是她不叫,而是她好像沒那種資格可以叫。
「嗯。」一聽,言老爺終於露出類似欣慰的表情。
唉!他這個倔脾氣又精明的孫子,總算娶了妻子,而且對像還是他曾經替他挑選的女人,應該要說是他的眼光獨到吧!
「快替言家生個繼承人。」這點最為重要。
「呃……」怎麼連言老爺子都這麼說?桑貂兒不由得再次偏過首,凝望言隱逸那冷峻的側臉。
「嗯!」言老爺似乎不滿意桑貂兒的模稜兩可。
「是。」得不到身畔男人的旨意,桑貂兒只得硬著頭皮應道。
得到滿意的答案,言老爺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所以便在韓采苓的扶持下,起身離去。
「爺爺,我希望這只是我跟貂兒之間的事。」言隱逸突然別具深意地朝站在玄關處的言老爺說道。
言老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回頭看了孫子一眼,便逕自離開。
「采苓,我再找個時間好好跟你談,現在,你先回去。」言隱逸再把目標對準唯恐天下不亂的小表妹。
嘖,他真不應該把買婚戒之事交給她去辦。
「不要,我要留在這裡跟表嫂聊聊。」她喜歡貂兒,更希望貂兒能夠成為表哥名副其實的妻子,所以她才急電請在美國的爺爺回台一趟。
嘿嘿,這下連爺爺都承認貂兒的地位,那表哥就很難賴掉了。
「韓、采、苓。」
「好……好嘛!我走就是。」要是真把獅子給惹火,她或許會被調到蠻荒地帶去啃樹皮。韓采苓只得嘟著小嘴,依依不捨地向桑貂兒揮手。
清場之後,偌大的廳內就剩言隱逸及桑貂兒二人。
在這段沉默的期間,桑貂兒雖不知此刻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是在想什麼,但由他輕蹙眉心,一副深思又不得其解的模樣,她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想必,他正為那一日的婚姻所帶給他的困擾而煩悶不已吧!
早知如此,他剛剛就應該把所有的事全都攤開來說,根本不必順從言老爺子的意思,又要她叫爺爺、又要她生小孩的。
看情形,她得趕快上樓去把東西拿下來。
誰知她一動,言隱逸就突然出聲:「去哪裡?」
「我去拿離婚協議書。」她小心翼翼地回道。
「先擱著。」言隱逸的眉心擰得更緊。
哼!這女人似乎很不想和他綁在一塊,開口閉口就是要他趕快簽字。
「可你不是……」算了,她還是不說的好。
「不是什麼?」他不悅的口吻已經接近低吼。不識相的女人!
「你不是在氣我嗎?因為我害得你被老爺子誤解。」看吧!他總算把怒氣移到她身上來了。
霎時,言隱逸有種挫敗的感覺。
有時看她挺聰明的,但有時她又笨得要命。
「如果你膽敢讓我的小孩一出生就變成私生子,我就讓你好看。」
第7章(1)
他們的婚姻關係,至少還可以維持十個月以上。
就算事隔一個多月,桑貂兒仍是會為了這項結論,而傻笑一整天。
「貂兒,你是哪兒出了毛病,不然怎麼笑得跟白癡一樣?」嚥下最後一口午餐後,單紅霓終於看不下去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桑貂兒白了好友一眼,立即將笑意收藏妥當;不過她再怎麼掩飾,也難以抹去她那雙晶亮的大眼裡所流露出來的喜色。
「貂兒,你最近是不是有……」
「我還不曉得呢。」
思想單純的單紅霓在問出此話時,純粹是以為桑貂兒加了薪,抑或是升了職,萬萬沒想到桑貂兒會給她那麼奇怪的答案。
什麼叫作還不曉得?
「呃,我的意思是說,我最近過得很愉快,沒有什麼煩惱的事。」桑貂兒略帶羞意地將答案趕緊改正。
「喔,是這樣子呀。」單紅霓一面喝著侍者送來的飲料,一面狐疑地掃向尷尬不已的桑貂兒。怪了,貂兒幹嘛一直看自己的肚子,吃太撐了嗎?
「紅霓,我得走了,這頓飯我請。拜。」桑貂兒生怕再被好友追問,便拿起皮包趕緊向她道別。
「喔!原來她高興成這樣,是因為她發了。」
與單紅霓道別的桑貂兒,在繞過幾條街後,立即一副神神秘秘地走進一家私人的婦產科醫院。
十幾分鐘後,她走出來,而手中多了一張快被她捏皺的紙。
她有了!
玫瑰花瓣般的唇角,禁不住浮現出一朵燦爛的笑意。
她得趕快將這項好消息告訴隱逸,以免他總是……十分勤勞地拚命做功課。
下一刻,她興奮的心情隨即跌入谷底。唉!這有什麼好值得她高興的,等孩子一生下來,她就必須要離開他和孩子了。
她有點恍惚的走到馬路口,正要招手攔計程車時,一輛氣派的房車突地疾駛而來,刷的一聲,剛好停在她身旁。
「貂兒,是不有好消息了?」走下車的男子,正是桑貂兒同父異母的大哥桑群。
「不關你的事。」桑貂兒將檢驗報告塞進皮包內。討厭,竟會在這種節骨眼上碰到桑家的人,她此刻的心情可說是惡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