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時眠,你沒事吧?」
何時眠沒看她,亦沒回話。
真神奇,他不會是在跟自己嘔氣吧?這麼一想,方依人也覺得挺迷惑的,可她又不曉得該說什麼話來驅走彼此間的沉悶。
好哇!大家就來比比看誰比較有耐力。
方依人撇撇嘴,也學他低首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實講,這段期間她如坐針氈啊!真恨不得能立刻衝到機場……
「依人,你真的不想出去?」
哈!他認輸了,他先開口羅。
「不想。」方依人緊抿住想發笑的唇瓣,故作冷淡。
不過何時眠卻無聲地笑了。
這時候,僕人恭敬的遞來一支電話,他接起,須臾後原本漾著笑的瞳眸倏然迸出冷光;掛上電話,當他再度凝視方依人時,眸中僅剩一片溫柔。「既然你不想出門,那就乖乖待在這裡。」
「你要上哪裡去?」方依人一愣,連忙抬眼,見到他往門口踱去時,她也跟著起身追上去。
「怎麼,後悔了?」何時眠旋身,摟住難得撲進懷裡的佳人。
「我沒有要跟你出門,我只是想問你不會這一去就又不回來了吧?」有了前車之監,讓她不得不問清楚他的行蹤。
「若是不放心,何不跟我來?」他挑起她的下顎,神情、語氣皆流露出一抹既曖昧又居心叵測的氣息。
方依人的心無可抑制的輕悸了下,「誰要跟你去!」她用力揮開他,還忿忿不平地跳離他的懷抱,轉身背過他。
可惡!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好好,不跟就不跟,不過依人,桌上的菜可要吃完,我回來可是要檢查的。」何時眠柔聲說完後,便接過僕人遞過來的外套轉身離去。
聞言,方依人又忍不住想轉頭和他理論,但……唉!還是算了。
「小姐,請用餐。」男僕適時地出聲。
方依人重重地歎了口氣,重新回到飯桌上,然而望著眼前的佳餚,她已然食不知味。
第3章(1)
方依人壓根兒沒辦法入睡。
也難怪,姓嚴的那一掌讓她昏迷了大半天,而清醒之後又與何時眠激戰甚久,這些都是造成她精神亢奮而難以入眠的主因,然而僅是這樣而已嗎?當然不!這該死的何時眠,現在該不會正窩在哪處溫柔鄉里吧?
別說不可能,依他的財力,想在香港買多少個窩都不成問題,現在回想起來,他不斷慫恿她出門,說不定就是他以退為進的策略。
可惡!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
她掀開被子跳下床,拉開衣櫃挑出一件樣式簡單的襯衫及牛仔褲迅速換上,接著她握住門把輕輕轉動,推開門。
長廊上一片暈黃。
一路上方依人沒遇到什麼阻礙,她很快就穿過長廊,拐個彎時……喝!方依人在瞬間驟感空氣中流竄著一股奇異的脈動,她立即將手刃一舉,打算先撂到眼前的人再說。
然而原本該砍向那人頸肩的手刃,卻被對方以更快的手法握住腕骨;她一愣,另一手隨即揮出欲擊向他的手肘,可沒料到,她的拳頭被一掌格開也就罷了,緊接著,對方竟欺向前往她下身一掃。
方依人驚呼一聲,來不及變換招數就被對方收緊雙臂緊緊摟住,她還差點被其蠻橫的力道給扼斷氣息;於是她下意識反手抓住對方的衣領想來個過肩摔,可一股既熟悉又獨特的麝香味卻在這時竄入她的鼻間。
她怔愣一下,隨即明白對方的身份,於是乎揪住他衣領的手勁微微一鬆。
「能記住我的氣息,該賞。」
她錯愕的抬眼,卻見何時眠噙著笑的唇猛然壓下。
他並不是頭一次吻她,可這種類似掠奪的唇齒糾纏卻是第一遭,在她深深感覺到震撼的同時,亦難得地顯露出怯怯的無措感。
感受到她的退縮,何時眠乘隙侵犯得更深,方依人不禁倒抽口氣,雙手更是無意識地揪起他的發。
想吞了她也不是這樣啊!
「唔……你好……你好了沒啦!」再吻下去,她都快沒氣了。
呵!他的依人果真不一樣。
男人的唇終於稍稍退離,方依人在氣喘之餘,雙手亦緊緊地扯住他的衣襟,以免屆時站不住腳,那就丟臉了。
水瞳蒙上一層渺霧,雖有幾簇火苗,可仍不減她此時迷濛嬌麗的神色,何時眠見了,唇上的笑意竟顯得更濃。「見不到我,你睡不著嗎?」
這句話,很快就打破方依人的迷障。
「我不是睡不著,而是準備要離開。」輕吁口氣,方依人放開手後退一步,語帶挑釁地衝著那張藏匿在昏暗燈光中,一張帶有幾分陰沉難解、卻又恁地狡邪的輪廓。
「離開?」何時眠好似聽不懂其意。
「對!我要馬上離開這裡!」別以為一個吻就能使她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想走就走,任何人都休想阻擾我。」忿忿地說完後,方依人打算繞過他離開。
「依人,別鬧了,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他輕而易舉地將她再度撈回懷中,還將下巴抵在她纖細的肩頭上,輕喃道。
先把她擄來這裡又把她丟在這裡,這算哪門子的好!
「依人,我這不就回來了。」才幾個鐘頭不見她火氣就這麼大,看來他這一步棋還真是走對了。
「是啊,你是回來了沒錯,不過,我倒想知道何總經理究竟是去了哪些地方遛達……咦?」酸溜溜的口吻冷不防化為一道驚叫,「這是什麼?」她揪起他的白色襯衫,想籍由微弱的光線確定自己的猜測。
一抹噬人的冷意霎時自他眸中迸出,可剎那即又隱沒。
好像是血!
方依人一驚,想也沒想便一把扯住何時眠的臂膀,硬是將他往客廳拖去;而何時眠似乎無意隱瞞,只是笑笑地任由她將自己拉往客廳。
方依人打開大燈,在回眸審視衣服的異狀時亦證實自己的臆測,襯衫上的污痕果然是血漬沒錯。
「你受傷了?」緊張之餘,她的雙手亦忙不迭地解開他的衣扣。雖說血跡不是很大一片,且已經幹掉,但她看了還是很礙眼。